站在高台上的君泽云,冷眼盯着齐泽云和那已经毫无知觉的老孺,心里筹谋。
若是老孺死了,他才能有充分的借口,将齐泽云抓起来,关入大牢。
这样,这个与自己有相同名字,又气场强于自己的男子,才能真正的死去!
君泽云的打算,苏筠怡并没有深究,她只是思考着,怎么才能救下老孺。对于齐泽云的医术,她还是放心不下。
齐泽云见老孺身着补丁衣服,脸色惨白,身子干瘦得几乎是皮包着骨头,眼底的嫌弃毫不遮掩。
对于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齐泽云是当真不屑相救的。
他做做样子,拿出一块丝帕,放在老孺的手腕上,然后伸出右手,放在丝帕上,开始诊脉。
似老孺是垃圾那般,也就短短几秒,齐泽云就迅速地将手退开了。
“无事,端点糖水过来,给她灌下去。”齐泽云连自己的丝帕都不收了,站起来,使劲地拍打着双手。
他真是太讨厌,这些低等人身上,带着腐灼气息的味道了。
真令人作呕!
苏筠怡冷眼旁观着齐泽云的动作,若是可以,她真是想狠狠地教训他。
站在离齐泽云不远的脑瘫男子,听到齐泽云的话后,转过身子,朝着禁卫军和那些百姓,一直嘀嘀咕咕道:“糖水,糖水,糖水……”
糖在这个时代,算是个精贵的东西,今日过来领粥的百姓,都是穷得吃不起饭的,谁会随身带着糖?
男子焦急地不停地喊着“糖水”,眼神却缥缈地盯着自己的右手,整个人几乎如同魔怔,完全无法稳定心神,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出手相救。
君泽云似乎并没有听到齐泽云的吩咐,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瞧着这边的一切。
他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
只要老孺一死,什么都可以按照他预计的进行。
又过了片刻,君泽云见到人群里,已经有些人抬头,带着希冀地瞧着自己,他才扭头,对身后的宫人淡淡道:“去找些糖来,要、快!”
宫人作为常日跟在君泽云身边的人,一听到君泽云言语中故意带着重音的强调,就知道君泽云的言外之意了。
他说要快,那就是在暗示着自己,不要太快了!
宫人得令,小跑着下了高台,往停放马车的方向跑了过去。
脑瘫男子,着急得在远处打着转儿,嘴里一直汗珠:“糖水、糖水……”
与正常人不同,脑瘫的人,在情绪激动之后,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和运动系统,所以男子在转着圈,焦虑不安了小片刻之后,嘴里的话已然听不出来说的什么,只能看到,他嘴角开始流下口水,脑子也不停地摇晃起来,身子却还在原地打着转。
苏筠怡心神不宁,脚不自觉地想往前一步。
宫人小跑到马车上后,一直没有下车,苏筠怡现在心系那老孺,根本没有注意到异样。
在场所有人里,怕是只有齐泽云和清芷,看清楚了君泽云的打算。
清芷瞧着苏筠怡如此反常,也明白是小姐心善,想要救人。但是和嫡皇子作对,他们能全身而退吗?且不说小姐想与二皇子退婚,就算是二皇子妃,要和要继承大统的嫡皇子对上,也怕是只能退让的吧?清芷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提醒苏筠怡,若再不做点什么,怕是真的救不下老孺了。
齐泽云知道君泽云的打算,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老孺的死活和自己无关,他只是好奇,苏筠怡这丫头会怎么做。
他躲在大树下的阴凉处,好笑地双手环胸,盯着苏筠怡。
见苏筠怡犹犹豫豫想要上前,却又似强忍着,齐泽云更是觉得苏筠怡这丫头,叫自己捉摸不透,她平日里并不是如此胆怯的性子,就算面对嫡皇子,她也能坦然处之,为何现在,会表现得如此反常呢?
这原因,也只有苏筠怡自己知道了。
她终究是不知道该怎么垮过心里那道坎儿。
“小姐,”清芷还是下定决心,提醒苏筠怡,“我瞧着,嫡皇子派出去的宫人一直没有回来……嫡皇子的马车上,要找些糖,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清芷说得敞亮,苏筠怡一下就明白了,清芷话里的意思。
她稳定住心神,眼神冷冽如带着寒冰。
一扭头,她就清楚地注意到,君泽云似看戏般的好笑和冷漠。
“嫡皇子,”苏筠怡直言不讳,“施粥期间,若是这老孺一直得不到救治,本是行善之事,却出了纰漏,君瑞帝会震怒吧?”
君泽云被苏筠怡这么一说,神色一紧。
被旁人瞧出了自己的心思,简直就是大忌讳。
而且在众人面前,苏筠怡都如此说了,若是老孺真的还是死了,君泽云不保证,其他的人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是他故意拖延。
所以,他脸色一沉,扭头对侍从道:“去看看,怎么还没回来!拖拖拉拉的!”
侍从刚一得令,匆匆地跑出去之后,本来安静地紧抿着嘴唇的老孺,却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齐泽云见状,眉头一皱,十分嫌弃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被这老孺胡乱挥舞的拳头抓住了。
而脑瘫的男子,见到老孺如此,情绪愈发激动,他想要走上去,扶起老孺,可是他无法正常控制自己的行动,只是焦虑地在原地打转,而且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筠怡见状,脑子只觉得一根弦“嘭”地一下就断了,直接提起裙摆,朝着老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