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怕是只有君泽云在动脑子斟酌,他该如何揪着齐泽云不放了。
毕竟齐泽云已经示弱,若是自己还揪着不放,不是显得有些太过暴戾了吗?
而齐泽云在听到苏筠怡的话后,没有着急接话,甚至连反驳都不愿意,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苏筠怡,心情大好。
“啊!有人晕了!有人晕了!”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男子呼叫,“救人,大夫救人!”
随着这急切的吼声一起,本来规规矩矩排着队的百姓,就有些乱了阵仗。
禁卫军全都戒备起来,将涌动的百姓全都拦在离高台十米之外的地方,生怕冲撞到了君泽云。
而苏筠怡和齐泽云,离那些本来准备领粥的百姓,也有快两三米的距离。
苏筠怡在人群中爆出声音的时候,就职业性地直接锁定住了倒下去的那个老妇。
天气这么热,就算自己先前都有些扛不住,更别提这些老年人了。
若是无疾病史,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中暑,不过还是要仔细检查才知道。
苏筠怡的脑海里,迅速地分析起来。
等到这些想法完全浮现在脑子里的时候,苏筠怡一下回神。
她这是怎么了?越来越不排斥重操旧业了。
明明这辈子已经决定了不再碰医,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面对病人的时候,她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出手相救。
齐泽云才不关注那人是死是活,他今日让苏建成送他过来的目的,也不真的是为了义诊,义诊也只是个由头而已。
他今日本来就是主动为了和君泽云见面,引起他的注意的。
从现在来看,今日的目的倒是达到了。
所以他走到苏筠怡的身侧,护住苏筠怡,害怕有人冲了过来。
苏筠怡才不吃他这一套,十分抵触地往旁边挪了挪,就算真的有百姓冲进来,有清芷在,苏筠怡也不担心,她根本不想齐泽云过来,她也不想欠齐泽云的人情。
齐泽云失笑,摇了摇头,对于苏筠怡对自己的抗拒,十分无奈。
“求求、大夫,求求、大夫,救人、救人……”随后,一个听着有些打结巴的声音,在人群中突兀地响起。
这声音约摸着也有二十多岁,只是说话不流畅,一次性只能简单地说几个词语。
苏筠怡的心情十分沉重,沉重到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你不是来义诊吗?”苏筠怡对齐泽云道,“有人晕倒了,你难道不去看看?”
虽然一直不确定齐泽云到底会不会医术,但是今日他打着义诊的幌子过来,苏筠怡就必须让他将那老孺救下来。
齐泽云听到苏筠怡严肃的质问声,他知道这丫头是担心了。
但是他一向示人为蝼蚁,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庶民的生死,他只有逗弄苏筠怡的心思。
所以他又小跨了一步,站在苏筠怡的跟前,微微垂下头,靠在苏筠怡的耳侧:“丫头,你想我救下她吗?若是你求我,我可以出手的……”
齐泽云离苏筠怡不到两步远,然后又弯下身子,靠在苏筠怡的耳边,远远地瞧着,怎么看怎么暧昧。
君泽云站在高台上,眼神深沉,不知道在筹划什么。
而其他的人,都因为有人晕倒了,而乱了阵脚,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动作。
苏筠怡真是太讨厌齐泽云这说话的调子了。
要她求他?简直可笑。
只是,那个老孺若是不及时救治,就算只是简单的中暑,也可能会因为没有及时救治处理,成了热射病,引起死亡。
苏筠怡眼神冷了下来,往后一步,拉开了和齐泽云的距离。
“你不想救人?”苏筠怡嘴角冷冷地上扬,眼神却不动声色地慢慢斜睨到高台上的君泽云那边,“怕不是你不想救,就可以不救人的。”
施粥的时候,死了人,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若是皇帝追究起来,嫡皇子也会受到怪责,这个道理,君泽云不可能不懂。
所以苏筠怡早就注意到了,在老孺倒下去的时候,君泽云的视线,就已经在偷偷往齐泽云这边瞟。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是齐泽云救下了老孺最好,一切就能顺利结束,若是救不下来,君泽云就更有理由将齐泽云抓住了。
果然,齐泽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苏筠怡的话的时候,就听到君泽云开口道:“大夫,去瞧瞧吧。”
君泽云虽然语气稍微委婉,但是却并没有给齐泽云选择的机会。
齐泽云心下不喜,并未搭理君泽云,只是对着苏筠怡笑了笑:“还是丫头你聪明。”
说完,他就往被禁卫军圈圈围住的百姓那边走了过去。
“将人抬过来。”齐泽云走到一有大树遮住的阴凉处,对着禁卫军喊道。
禁卫军哪里会搭理一个郎中,为首的那位只能抬头望了望君泽云,征求意见。
君泽云点点头,禁卫军首领才转过身,对那位结结巴巴的男子道:“把她抬过去。”
男子双手合十,感激万分地拜了拜,然后赶紧伸手,将已经昏死过去的老孺,一把抱在了怀里。
所有人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小道,他抱着老孺,小跑着来到齐泽云的身边。
见到齐泽云的视线,男子手足无措,耷拉着脑袋,盯着怀里的老孺,眼里全是担忧。
“放下,”齐泽云一眼就瞧出,这男子有些问题,冷冷道,“然后走远一点。”
男子如珍宝般,将老孺轻轻地放在齐泽云的脚边,然后赶紧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