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在震动。作为新共主的皇台吉派来了使者,也派来了精锐的八旗兵。这些为数不多的满清人,在申明他们多年遭到明廷的欺骗、背叛同时,广泛而不懈余力地宣传关内汉人的诡诈与邪恶。
他们是来耍嘴把式的,头人和巴彦其实心里都很清楚。
鳞波荡漾,水花四溅中,乐安侯在游泳。
只有两个会水的护卫跟着,张成旱鸭子只能在岸边刷马。
浅水处,一片欢腾。
大队的人马在戏水、涮马好不快活。
这是一个荒凉而多盐的老湖,距离墙内的宁夏后卫驻地花马池只有百余里路。左右附近连着有孛罗池、狗池、硝池、石沟儿池等等,多是东一坑子西一洼,最浅的一处水才只能淹没脚面。
缺水,严重的缺水才造就出这片广袤的沙漠。
虽然未能得到早期那么多的马匹,队伍损失不大的状况下,沿着沃尔都司沙漠边缘,也等于简单地宣告了下主权。大明边军是怂,还别忘了,还有我大明的乐安侯。
这片地方以后老子说了算!
缴获最多的还是马,大量的劣马倒往兴武营所处理置换,夏日高勒的主力此际已经在西归的路上。而黄冲则另有原因,沿着这条目前已经基本安定的线路向东而来。
两下交汇在一处旧称锅底湖的地方,若干年以前,这里曾经是用马匹交换食盐的繁华集市。
就像草原的领主说换就换,沙漠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如今这里已经被乐安侯定义为自己的属地。不管它以前属于谁。
“侯爷,卫队长回来啦。”在他开始往回游的时候,张成已经扯开大嗓门在喊。
卫队长是个奇怪的称号,曾经有三个人获此殊荣。夏日高勒、蔡植腾和喜欢欺软怕硬还人模狗样的桩子。
坐在阳光地,头发干得很快。再晒下去肯定要脱皮。
“喂,这一身盐腥味的,以后不怕没盐吃了。”冲完水,这丫就开始胡囔。
酉时,文华殿。
“拜见父皇。”十一岁的太子朱慈烺已经隐隐有玉树临风的趋势。站在边上的高起潜心中惊叹,不愧是龙种血脉。
“吾儿平身。”
新近的捷报让朱由检稍稍得了些好心情,玄武门受献则大大滴扭转了最近朝野一片悲观的情绪。
“今日新派个内待与你。高卿是以前打过仗的,以后他负责教导一些必要军事科目。”
“叩见太子殿下。”
“高将军免礼。”
端正地行完程礼,高起潜排站到太子身后的方拱干边上,但后者说不清楚什么状况,往边另一边挪开两步。
在皇帝亲自安排下,从现在起他是太子的人了。
对于军事上的一知半解,一向以来都是朱由检自引以为憾的事,对太子的培养他必须未雨绸缪。
“慈庆宫久空,朕命内府更名为端本,皇儿可迁居其内。”
“儿臣从端敬殿到那里是极近的,谢过父皇。”
随太子而来的侍郎顾锡畴眉头暗皱端本二字耐人寻味。
“再有,内朝母后之事。今后汝竟入,勿需问朕。”
朱慈烺立刻跪拜下去,再次叩头。父亲的眷犊之情让他感激得说不出话来。自两年前出阁讲读,前有‘内外宜别、出入当礼’等御笔所定八条属约。如今开方便之门,是让他既能时时见到母亲,又能兼顾孝名。
莫大恩宠啊!
“儿…儿臣此来亦是贺圣皇帝诞。”
“臣等恭贺圣皇帝诞。”
内臣、学士、太子随从等都跟在后面朝皇帝齐声相贺。
“哦?…难怪……。”
朱由检不禁想起一事。今日午时不久,成国公颠颠跑来送礼。除了一张比较好看的白虎皮,其他的只是枸杞、葡萄干等一些寻常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