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时候,这里也不是他这般随意进出的。
可是有谁敢开这个口?又有谁敢把他赶出去?
萧行笑了笑,多年的经验早已让他学会了隐藏情绪,所以此刻他的脸上不动分毫,“少帅说的过了些,若是少帅也想知道的话,倒是可以去问问国府。”
沈知书听完笑了,声音低沉,却让人不寒而栗。
“有趣,不过我今日是给萧大海关送礼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呢。”他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怎么看都嘲讽满满。
“带上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门外走进来了几道身影。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萧行的脸有一瞬间的龟裂。
萧泽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终于看到了高座上自己的父亲。
这还是他这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春风得意满面笑容。
好不威风。
可是这威风都是拿他的命换取的!如果不是江柔去救他,只怕他已经被那铁炉燃烧的连渣都不剩了。
萧泽的出场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露出一抹震惊。
“他不是……死了吗?葬礼都还举办了……”有人看着萧泽说道,接着他的眼里涌起一抹害怕,“你是人是鬼?”
这样的问题显然是可笑的,可是萧泽的葬礼可是实实在在的举行了啊!
还是被北家那小子给害死的,但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所以北家小子没有以死谢罪,但是北家的地位却因此一落千丈。
这其中最震惊的还是李莫,那日如果不是萧家人,他估计都和北家合作了。
那日萧家那个蒋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是北辰害死了萧泽。
葬礼去的人不少,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愿意给萧行机会,毕竟他家里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
可是那个死去的萧泽,现在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
萧泽走到了沈知书跟前,低着头说道,“多谢沈少帅的救命之恩。”
说完他抬起头,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哪怕两人站在桌子最远的对角,旁人也还是看到了萧行的神色慌乱了起来。
“爸。”萧泽吐出这两个字是咬牙切齿的,是带着隐忍的愤怒,又夹杂着巨大的悲哀。
他那双眼睛里情绪不断的变换着,萧泽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是一片宁静,他开了口,声音洪亮,“我的父亲和我的爷爷,为了海关之位,派跟在我身边的侍卫把我杀了,若不是得了贵人相救,我可能真的就在那场葬礼上下葬了。”
那场葬礼是萧行亲口公布的,所以此刻他如鲠在喉,居然说不出一个字为自己辩解。
萧泽似乎是怕自己后悔,他的语速很快,“若是你们不信可以去城外的废弃工厂,回来的左道树林里,白一的尸体被我埋在一棵老槐树下面。”
这也是怕死无对证,所以他才留了个心眼,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天,但是证明那个人是白一还是很容易的。
“还需要证明什么?你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罗氏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他的脸上带着愤怒,更多的是看好戏,“萧行,虎毒不食子啊,一个海关之位你能把你儿子杀了!真是丧心病狂!”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选海关之位?!”重头戏来了,他说的义愤填膺,“萧行,真是看不出来你藏的够深的,恐怕整个南部找不到一个比你更狠心的人了!”
他一股脑的说出来,最后不解气的啐了口,可算是让他逮到了机会了。
哪里能轻易放过?
萧行看着一旁的李氏,已经从震惊李缓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待会就离开这里吧,我会跟上级汇报的。”
说完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萧行这次可是彻底的没机会了,折在自己儿子手里,可真是笑话。
但是现在可不是看笑话的时候,而是出去大肆宣扬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所以短短的十分钟之内,人就已经走光了。
林奕看着人都走光了,拍了拍巴掌。
巴掌声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十分的突兀,萧行抬起头看着门外走来的两人,他们手里似乎还架着一个人。
那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只不过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像是一块破布似的被拖了进来。
他们再走近一些,萧行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很长的刀口,最恐怖的是刀口皮肉外翻着,上面撒着盐。
光是这么看着他都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疯狂的上窜着。
刀口割的十分的刁钻,疼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会血流不止。
他的心里涌起了一抹可怕的想法,这个盐该不会是止血的吧?
士兵把人像是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大概是把伤口压着了,地上的身影疼的呜咽了起来。
这呜咽声很是奇怪,像极了舌头被割掉用喉咙发出来的嘶鸣。
而且萧行越看这身影越熟悉。
林奕走过去扯着他的后领子,啧啧称道,“萧老爷,你儿子怎么也不认你呢?”
林奕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萧行几乎是下意识的跑到了那人身边,伸出手擦去了他的脸上血迹。
“爸!”
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林奕也同时一脚踹在他的腹部,萧行是个文人。
怎么挨得住他这极具计划的一脚,他被踹倒在地,捂着肚子疼得直吸气。
就要大喊着外面的人救命,一道男声却打断了他。
“别喊,不然的话,我怕他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