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己舅家的地面上,林碧香就更是起了歪心思来。
她憋在家里做缩头乌龟做了多久?林茜檀倒是趁她不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仅夺走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听说还和别的郎君勾三搭四。
真是不要脸的下贱货。
阴槐刚刚才在他父亲那里看到他父亲画林茜檀,林碧香叫他下手,他自然忍不住犹豫。
林碧香又正是七荤八素被弄得神智不清的时候,阴槐话语里的敷衍,她也全然没有听出来。
有些事情,一旦尝过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林碧香自知不应该和阴槐这样,却还总忍不住。
事后,阴槐离开。林碧香收拾衣裳,这才后知后觉想到阴槐对她的态度似乎不够认真。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得自己动手。
江家不是正好有一个同样也是胆敢觊觎绛郎的?林碧香想到江芷悦,冷冷笑了一下。叫来身边丫头,附过去说了一句什么。
大冬天正是最冷的时候,阴家里有一面宛如银镜的湖,是林茜檀前世时时常来散步的一个湖,看见江芷悦从路口处凑了上来,就知道准没好事。
两人又不是什么好友,江芷悦爱慕楚绛,并不是什么秘密,林茜檀和她又有什么好说。江芷悦不过是“无意”听人说了知道林茜檀独自一人往这边走,经不住几句话的激将法就想也不想带了人杀了过来罢了。
江芷悦最近过得很是憋闷。本来说好了支持她和表哥成亲的姑母,不知何故突然就消极了下去。林茜檀和楚绛走起了六礼,叫她一个丢下父母独自进京的孤女怎么回头去见家人?
江芷悦的急切写在脸上,林茜檀也知道她江家的人这时候都在外地,她和楚绛的事定了,江芷悦若是不着急,那就不是她了。
江芷悦言语之中,诸多挑衅,林茜檀只当身边是有一只苍蝇一般飞来飞去,能不理会就不理会。江芷悦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林茜檀全不理她,她心中的不爽快更是被放大了。
沿着湖面,也有少数一些像是她们一样,出来随意走动的。但和对阴家已经十分熟悉的林茜檀不同,许多客人其实都没有进过这里,所以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走走看看。
隔着一道湖面,对面客人的说话声音便时不时若隐若现借着风力被送了过来。
林茜檀本来漫不经心应付江芷悦,并没有把这个本质不算太坏的小姑娘放在眼里。但她托了某人的福,湖边树丛里轻微的动静,叫她又给听了出来。
上一回躲着的是董庸,这一回又是谁?或者说……又想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心思,她佯装没有察觉,继续朝前走了去。
不多时,似乎时机合适,这躲在草丛里的人就突然伸出黑手来,朝着林茜檀和江芷悦同时出手,用力之大,若不是林茜檀事先防备,恐怕一下子就被推下去了。
寒冬腊月的湖面,虽说不曾结成厚冰,但也相去不远了。林茜檀眼底闪过冷厉,她岿然不动,动手的人恐怕也是因为没有像预想之中把人推下去而一个呆愣。林茜檀则是迅速反手拽了那人,利用那人自己的力气产生的惯性,将没防备的那人轻轻松松就拽得砸到了湖里去……
本来好好的一场聚会,湖边有人落湖自然不免稍稍引起一点动静。
但毕竟掉下去的,又实在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林茜檀抓住先机,把动手的狗奴才给当场拽住,这件事烧不到她的身上去。
最多……是江家的小姐倒霉,天寒地冻的,被弄了进冰水里,很是受了一番罪过,最后被人捞上来的时候,嘴唇都是青紫青紫的这件事,叫人当谈资议论了议论。
林茜檀才不管江宁娘像是要吃了她一样,狠狠地瞪她。林茜檀想也知道,她这位舅母,大概是不会相信她甚至几个证人的证词的。
本来湖面附近的客人也只是看见对面林茜檀和江芷悦在一起像是在争执什么的模样。林茜檀没什么动作,倒是江芷悦时不时手舞足蹈的……
若是林茜檀没把树丛里的人给抓住,远处的证人反正看不清,还真就以为是林茜檀把人给推下去了。
这事,身为主家的阴韧也都发了话,江宁娘也没什么好争辩的,但她是笃定,一定是林茜檀故意把她善良的侄女推下去的。
这时候的湖面,温度极低,江芷悦又在湖里泡了有一会儿,不用郎中看,也知道是最伤身的了。
林茜檀倒是对江芷悦没什么愧疚的意思。江芷悦又不是她的谁,她可没有那个义务去救对方。
江芷悦出了事,楚家的人也就没了心思再游逛。他们坐着车子提前走了,留下身后一群客人当笑料一样唏嘘。
虽有不过路过的小姐们愿意做人证,但这件事情,会对林茜檀有点疑心的人也是有的。林茜檀没有解释,她倒是更感兴趣,是谁动的手?这是想一箭双雕。
阴韧的手段她也清楚,还不至于连个府里的下人也管不好。那个自己辩解着据说是“不小心跑了出来冲撞了两位小姐”的阴府婢女,已经被阴韧亲自下令拖下去了,估计活不过今晚。
至于能驱使得动阴家奴才的人,其实不多。
林茜檀在离开阴家之前,心里就已经有了数,猜到了是谁。她的好妹妹又给她送礼,她应该还回去些什么好?
梅花宴的当天晚上。
阴暗的小屋中,阴韧亲自用刑,一副还留着血的人皮,完整地被剥了下来,上头竟还留有一丝被冰水浸泡过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