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当了两年的正式干事,是吗?”
“是的。”
“那么,后来他退团是自愿吗?”
“不是的,本来是可以由委虽会作出开除的决议,并进而提出刑事问题。但是考虑到他的前途,采取了劝他自动退团的方式。若是打个古老的比方,就好象是木盘里放上短刀摆在心面前,叫他自己剖腹自杀。”旁听人立刻骚动起来。过去没有暴露出来的秘密或罪行就要暴露出来。这种兴奋,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也立即领悟到了检察官的用意所在。
一九五三年的罪行,不管情况如何,只要不是杀人,到现在恐怕已因时效关系而不能追究了。不管揭出什么事实,恐怕出是不能起诉的。
但是,其结果会使被告在这次事件中的嫌疑分量加重,是毫无疑问的。
我偷偷地看了百谷律师一眼。我想他可能要提出异议,说刚才检察官的询问与本案的审理无关,但他是那样泰然自若,他的表情使人怀疑他是否听见了检察官的话。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天野检察官好像预料到会遇到反击,所以稍停片刻才接着这样问道。
“他侵吞了本来应该交给剧团的三十万元公款。因为是他主管的工作,所以我们当时没有发现,后来真相从其它事件中暴露出来的时候,使我们大吃一惊,于是马上把他找来,追问的结果,他终于承认了。后来,委员和干事几经计议,最后采取了刚才说过的那种处理办法。”
“你说的其它事件,是什么事件?”
“某团体的女会计企图自杀,幸而未遂,她现在还活着。因为她现在过着幸福的结婚生活,所以不便说出她的名字。她是因为浮借给被告村田的钱收不回来才寻短见的。”
“她浮借给他多少钱?”
“我记得大约是三十万元。”
“那么说,当时被告用不正当手段前后共弄到六十万元,而且都用于个人目的了,是吗?”
“当然,我们当时就追问他这笔钱到哪里去了。我们想,只要他说出道理来,根据具体情况,总能想出个补救办法的。但是他怎么也不肯说钱干什么用了。不管我们怎样追问,他总是东拉西扯地回避责任。我们一气之下就采取了上述的措施。”
“关于这笔饯,他写了在以后归还的保证书吗?”
“保证书是写了,但实际上连一元钱也没有归还剧团。因为我们不愿意家丑外扬,只好在账面上作作文章,委员干事们每人再拿出一点钱来,用半年时间总算填补上了这个窟窿。”
“从那以后,不论在公事方面还是私事方面,证人都没有和被告有过任何接触和联系吗?”
“他若还有点良心、知道点羞耻的话,大概不会有脸再来见我们的。但在一年以后,他又到我家里找过我一次,我说不愿见他,把他撵走了。就这样,七年以后的今天在这个法庭上第一次又见到了他。”证人瞥了被告一眼,他的脸上好象还在燃烧着当年的怒火。
“那么说,你不知道从那以后一直到这次事件发生以前被告在干什么吗?”
“听说他当过经纪人,也听说他在巡回剧团里混过,还听说他给广播、电视剧作家帮过忙。因为这些都是听来的,所以不敢保证是真是假,而且也不记得是在哪儿听谁说的了。”
“战前,东条康子在你们剧团吧?”
“她在我们剧团当过两年研究生。在我的记忆里,她曾经闪现过天才的火花。是个前途有望的孩子。”
“她和被告是同时在剧团吧?”
“是的,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但在那时候,至少我是没有怀疑过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那么,证人现在对被告的心情如何?”
“我们曾以憎恶其罪而不憎恶其人的心情,给过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他没有能够利用它,他的行为使我们不知说什么才好。真是子女不知父母心。作为个人,我对他和他的行为的同情,现已荡然无存。自己犯了罪,自己得到相应的报应,是理所当然的。”
检亲官干脆地说了声“询问完了”,就坐下了。从他的侧脸,可以看出他充满自信的神态。使人感到,他乐观地认为,一开头就给以如此沉重的打击,对方恐怕是招架不住的。
其实,对这种证言,连我也感到吃惊。
当然,就金额来说,和官厅等的贪污相比,这笔钱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就行为本身的寡廉鲜耻来说,却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对经济上并不充裕的新剧剧团来说,在一九五三年那个不景气的年代里,三十万元的损失,也一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当然,恐怕连检察官本人也不会认为这些事情和目前的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但是,品德如此低下的人的话,法官当然是不能相信的。至于百谷律师对此一击如何进行还击,我首先感到的不是期待而是不安。
“辩护人有话要询问证人吗?”
“有。”
百谷律师站起身来,开始进行反询问。
“证人对村田和彦的性格的印象,简单说来怎么样?”
“可以说就象杰克尔和哈第那样,他是一个双重人格者或性格分裂者,或者……”
“你的意思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