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墨豪迈地笑道:“他手下那些人我早已打听清楚,长安剑王,徐青,夏芸仙,野狐子,便是算上血肉屠刀林老鬼,想要我的命,也是痴心妄想!”
张晴子道:“要是云五靖和楚客行在长安,这些土鸡瓦狗还敢叫嚣?”
方子墨淡淡地说道:“他们可以为了利益一起来算计我,我却不会因为公义将好兄弟一起拖进泥潭。算计再多,也逃不过生死有命……晴子,多想无益。”
…………
这天午后,叶云生照旧带着阿雨,到了赵府。
让赵馀捏了剑诀,他与阿雨拆招,并又说了几个剑招。
或许是因担心方子墨与张晴子与魏显结仇争斗,他也无心练剑,就坐在练武场中。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他望了片刻,正出神的时候,从长廊那边跑来一人,气喘吁吁地对他说:“叶先生,我们老爷有话传给您。”
他回头,心底里有一丝担忧浮现。
就听这府中管事继续说道:“方子墨大侠的府上,刚才叫许多捕快给找上门了,听说城外守军都集结了起来,有一千多人,正准备进城呢!”
叶云生大惊失色,来不及交代一句,就飞身跃出了院墙。
他一路风驰电掣来到方府,街上已经围满了捕快,约有百人,人人拿着铁尺,腰挎长刀。他向敞开的府门里望去,就见里面也是捕快走动的身影。外边的百姓兴高采烈地围观,也不怕事,各种议论声,乱糟糟的一片。
他不敢贸然闯进去,在人群里听了会儿,得知方府早已空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心里想方子墨怕是已经得到消息,早就离开。这一去江湖之大,就不是魏显可以奈何得了了。
虽是如此想,可仍是有些挥之不去的担忧。他便想着回去带上剑,再到东市叫阿谭去接女儿,这个时候,阿谭还在帮他看着面摊――不管有没有退出江湖,不管对阿谭的承诺……他是一定要出城去找子墨的。
赶到家门前,还未入门,他就皱起了眉头,院中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呼吸悠长,内功竟是极其深厚,他实在想不出长安城里有谁具有这般功力。
推门一看,他的心忽然就沉到了谷底。
本是面摊上的方桌与长凳被摆在院子里,桌上放着一锅冒着热气的面汤,桌边坐着四个人。
阿谭似受了惊吓,面无人色地向他望来,眼中满是委屈与慌张。
她身边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是个和尚,头顶结疤,络腮胡子,一脸横肉,如同一个猛张飞似的人物。
这人就是叶云生先前听出的内功深厚无比之人。
且是相识,七年前,定风波剑会,他是打头阵与方子墨一战平手的南海悬佛九难。
他是正宗东禅传人,神照天息灾内功强横无匹,九九八十一式天王护法剑更是称雄江湖。
叶云生盯着九难,九难却一个劲地吃着碗里面,看也不看他一眼。
坐在另一边的也是个和尚,当年也在定风波剑会上,只是未曾上场比剑,此人是他的师弟,模样中正,看似老实木讷,法号听海。
最后一人,竟然是前不久偶遇的徐青。此刻,他见到叶云生到来,面带微笑着说:“叶兄,勿怪唐突,九难大师今日刚至长安,听说凌云剑仙方子墨家中遭难,特来找你解惑。”
叶云生努力平复心境,来到妻子身边坐下,温柔地搂住妻子的腰,这才发现她身子在轻微地颤抖。
徐青小心地看了看叶云生的面色,露出歉意:“嫂夫人被我等请了回来,还请勿怪,实是在下为叶兄着想,值此多事之秋……”
他的话被九难给打断了,和尚嗓门极大,一股气场压人至极。
“给洒家再打一碗面!”
臂弯里的阿谭抖得更厉害了。叶云生站起身,拿起勺子,就见九难一把按住,内劲荡开,吹得阿谭的长发都飘了起来。
叶云生忍着,他知道现在动起手来,自己会死,阿谭也活不了……
他只用了五成内力,九难的手掌纹丝不动。
“让你女人来打!”
他撑了会儿,松开了勺子,坐了下来。
“阿谭,给这位大师,再打一碗面。”
阿谭看了看他,坚强地忍着眼里滚动的泪水,拿起勺子。她手抖得厉害,汤洒了出来,桌边诸人都视而不见。
忽然,九难问她:“你家中密室在哪?”
阿谭怔住了,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家男人,不知家里怎么多了一处密室?
叶云生一声不吭,就见徐青松了口气,九难嘿地一笑。
桌上的气氛古怪而又压迫,只有九难呼哧呼哧地吃着面,大家都沉默着。
九难吃完了面,说道:“刚在你屋里看过,怎么没看到你的剑?”
叶云生轻轻地说:“娘子不愿我练剑,早些年就还给恩师了。”
九难抓了抓头皮,说道:“上清派观云道长十年前退出江湖,还要用剑?”
“小人七年前也退出江湖了。到是那无用剑法还记在心里,若是大师需要……”
他的话马上就被九难给打断了,和尚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骂道:“狗才胆敢瞧不起你家爷爷!若真是吕洞宾的剑法,你叶云生该是有多无能才会混到如此地步啊?”
叶云生垂下头颅,强忍胸膛内滚烫翻涌的热血,搂着害怕得一直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