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忽听有人大喝一声:“圣旨到!南宫俊,你敢放肆!”人群、衙役,纷纷避让至两旁,南宫俊心头“咯噔”一下,两腿发软,不自觉的跪倒在地。韩世忠招呼何所惧靠岸,让衙役打开吕依柔的手铐脚镣,然后取出一红色对折文书来,上书鲜红夺目的“婚书”二字。只听韩世忠大声念道:
“建康府伊何来与相公侄女吕依柔于绍兴十一年七月初七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在婚书的最左侧,写着新郎和新娘的名字,居然还有玉玺印章以及皇上的美好祝词:百年好合。
“何郎……”看到这“婚书”,吕依柔当即愣神,喃喃自语,这动静闹腾的太大了,不知何所惧和张琴有何能耐能从皇上手里要来这圣旨。这皇上御赐的“婚书”无疑是尚方宝剑啊。
话锋一转,韩世忠又道:“南宫尚书,你抗旨不遵,强娶豪夺,以权谋私,谋杀朝廷命官,数罪并罚,罪在不赦,还有何话说?”南宫俊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认罪的份,全无往日半点威风。
张琴在他人的搀扶下走上前来,夫妻两人经过生离死别终于相见,不禁抱头痛哭。吕依柔朝着何所惧恭恭敬敬的跪拜,磕了三个响头,道一声:“儿媳见过爹爹。谢谢爹爹救命之恩。”而后又冲着张琴跪拜,磕了三个响头,也道一声:“儿媳见过娘亲。谢谢娘亲救命之恩。”张琴嗫嚅着嘴唇,道一声:“无恙便好。”语声未落,已然哽咽难言,一家三口抱团喜极而泣,令人唏嘘不已。
何所惧果然信守承诺,将所有生意店面一并收回,折换成银两,除了上交给皇上之外,已是所剩无几。多年打拼,瞬间化为乌有,可手艺还在,也幸好一家三口齐心合力,吃苦受累自不表述,过得半载,日子慢慢好转起来。期间,吕依柔继承了张琴衣钵,做得一手好裁缝,张琴负担顿时减轻不少。每至夜晚,两人挑灯赶制,吕依柔虚心请教,张琴悉心教授,虽然辛苦,也是其乐融融。吕依柔从不喊“公公婆婆”,亦不称呼“阿婆阿舅”,满口的叫着爹爹、娘,左邻右舍艳羡不已,也让何所惧十分欢喜,更使得婆媳关系日渐融洽。
可在吕依柔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至今未闻何来半点消息,不知是生是死。何所惧也是摇头,张琴却看得很淡,笑道:“自古母子连心。我安好,儿必无恙。怕是时机不成熟尚不得见面,待到合适,自然一家团圆。”
有道是: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心头恨难平。出于土,入于土,生死不离泥香处;王候将相与我无涂,随风随云自由如故,一浪尘烟深几许?问无处!欲知何来发生何事至今音信全无,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