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丫头!”
老太监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冲上前来就想掐醒她。yòu_nǚ连忙伸手将他拦住,打圆场道:“算了算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别这么大火气嘛大总管。”说罢对众卫士吩咐道:“先把她搬下车再说。”
卫士们遵命行事,提起那烂醉少女胳膊双腿,将她从马车里抬出,放在了大殿台阶上。红衣少女微微睁开了眼睛,然而却并未醒酒,砸了咂嘴,反将酒壶抱得更紧了,面上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狡黠微笑,配着酡红酒色,更显潇洒明艳。
yòu_nǚ见她醉态可掬,捂嘴轻笑一声,伸出玉足轻轻碰了碰她面颊:“姑娘,你还要酒么?孤这里多得是。”
那少女酒醉正酣,听到她脚镯碰撞的叮当声,忽得竖起了耳朵,闭着眼睛自言自语:“是金子!”随后噌地一声坐起了身,双手抓出,端端正正握住了yòu_nǚ脚脖上的金镯。满朝上下登时一片哗然。
“你、你怎敢触碰陛下!快松手!”
老太监亦是又惊又怒,yòu_nǚ反倒镇定自若,任凭红衣少女抓住自己脚踝,扶着膝盖半弯下腰,将脸凑近了她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说道:“丫头胆子很大啊,你不怕孤么?”
“你、你是哪家的小娃娃,快回家找你娘去,姐姐没空陪你玩儿。”红衣少女抬起一双如同蒙着薄雾的惺忪醉眼,张口便是一套震惊四座的发言。
“你这大逆不道的小畜生!”老太监吓得魂飞魄散,上前抓住她大声骂道,“你知道你面前的是何人么?”
“啧,还能是谁,不就是当朝女帝炎凰三十一嘛!这么矮矮小小的身材,和传说中一样,人家听说过的啦。”红衣少女仍旧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只手捏着炎凰三十一的脚镯,另一只手提起酒壶,将最后几滴酒水倒入了口中,随后打了一个长长酒嗝,老太监连忙扇着鼻子远远避开。
“............”炎凰三十一蹙了蹙眉,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既然如此,那就让孤开开眼界吧!若是确有好活,孤定大大有赏。但要是寻常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就别怪孤连带着大不敬之罪一起与你清算。”
红衣少女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将酒壶胡乱往怀中一塞,对着炎凰三十一大大咧咧地伸出了手。炎凰三十一不知她是何意思,反问道:“如何?”
“您是皇帝老子,不能太寒酸了不是?”少女露齿傻笑,大大咧咧地说道,“想让人家整活儿,怎么说也得先打赏个二两三文钱嘛!这可是咱道上的规矩,到哪儿都不能坏了。”
炎凰三十一不怒反笑,颔首答应道:“有意思!好,就如你所言!”随后将方才被那少女握着的右足轻轻伸到她面前,说道:“这些镯子就赏给你吧!随便挑。”
红衣少女喜笑颜开,大着舌头连连作揖道:“得嘞!多、多谢捧场啦!”说罢更不客气,双手齐上,从她脚踝上卸下了一枚镶着红色钻石的金镯,连着银酒壶一起揣在了怀中。随后对着炎凰三十一笑道:“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再见了,皇帝陛下!”
炎凰三十一眉头一紧,正要开口,却见那红衣少女身后陡然闪起了一圈金色的光环,耀人眼目、光华璀璨,宛如平日里亮起了第二轮太阳,不由抬起手遮挡了一下。然而待得她放下手臂再看之时,金色光环却在这瞬息之间消散无踪,只留下了一阵炽热扭曲的气流,那红衣少女随着金色光芒一起,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凭空消失了,若不是马车和酒臭味儿还留在大殿之中,当真便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满朝文武群臣惊愕万分,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过了半晌后,炎凰三十一禁不住勾起了嘴角,鼓掌大笑道:“哈哈哈!好本事,好本事!”随后转向老太监,笑道:“大总管,你淘到宝了,孤很满意!等殿会结束,你再去给这丫头重赏,无论如何把她留在宫中,等孤得空了,要亲自讨教她这绝活!”
老太监本来站在一边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听到她如此吩咐,心中一块千斤巨石轰然落地,喜极而泣道:“谨遵陛下圣谕!”一句话说完,方觉背后锦衣已经被冷汗浸得湿透,再也不敢多待在皇帝身边,忙不迭躬身行礼,退出了殿外。
炎凰三十一吩咐罢了,正要拂袖走回了御座之上,便在此时,大殿外忽然传来一声苍凉长啸——
“新科状元卢向阳到!”
殿内群臣都还沉浸在方才那红衣少女的神迹之中,乍然听到呼喝,均都浑身一震,齐刷刷望向那柱檀香,只见猩红香头正好燃烧殆尽,最后一丝青烟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冷风吹散,消散在了半空中。
炎凰三十一皱了皱眉,好不容易点燃的兴致又冷却了下去,轻叹了一口气,懒懒地吩咐道:“正主儿终于是来了啊,让他进来。”
“宣卢向阳进殿面圣!”
群臣纷纷侧过头注视着大殿正门。只见一名身着华服、约莫弱冠之年的少年立在门口,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正是新科状元卢向阳。
“如此惶恐拘谨,可不像卢爱卿前些日子的风采啊。”炎凰三十一白玉一般的细小指节轻轻敲着御座扶手,稍微抬高了一些音量,“进来吧,这满朝大臣可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