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越听越迷糊,眉头也渐渐拧成一块儿疙瘩。
“据说国内的医疗水平很难完成那样的手术,而且治愈率很低……”张媛媛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北愣愣的看着远处舞台上,正在抱着吉他激烈讨论的民谣歌手们,就那么愣愣的看着。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在故宫时和吴雅见的最后一面,她问过和说过的那些话。
“大叔,如果让你在理想和爱情中选择,你会选什么?”
“可……可我要是去了,我好久好久都会见不到你!”
原来,吴雅也是会骗人的,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竟然是为了说这么大一个谎。
她说的好久好久都会见不到,并不是隔着太平洋,而是隔着另一层距离。
这一夜,京城的马路边,多了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他满眼愧疚,泪痕斑斑。
大洋彼岸,纽约。
江北曾偶遇过的那个中年女人正趴在一张洁白病床上,她这一夜睡睡醒醒了不知多少遍。
憔悴的脸上挂着无奈的表情。
病床上躺着的病人是江北再熟悉不过的“向日葵”。
她仍带着那个黑色边框的眼镜,双目无神,酒窝不再。
治疗从一开始的乐观,逐渐恶化,最后变成不乐观……
她对每天都会来临的那种令人窒息的疼痛已经开始习惯,她的手臂已经无力拨动琴弦。
为了她,父母正在变卖家里的房子;为了她,江北在柯蒂斯门口傻等了一周。
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这里。
甚至连和他说的勇气都没有。
他那么苦的一个男人,不该再为了自己而难过。
她的眼泪悄无声息,她呢喃着:“大叔,别等我了。”
原来深秋渐远初冬临近的,不只是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