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耀祖轻生杨柳岸
耀强无奈寻春花
耀祖看着这熟的不能再熟的杨柳岸,这里留下了他多少童年的欢乐。
看着这哺育自己的风清河水,这浩浩的月色中,温柔清澈。
夜晚中摆动的杨柳,也像在向他招手。一切亲切又美好。回头望着自己的老宅高高的门楼。在这静密的黑夜,却让他有些留恋。
现在如果让他能回头,哪怕给人做个长工,只要不离开杨柳庄,他都感激涕零。
然而一切都迟了,他的报应来了,所有人都厌恶他这个害人害己的败家子。他也没有力量能改变乡亲们对他的看法。只有他死了,这些冷眼和仇恨才能消失。
他回头留恋地看着家的方向,想着小宝现在正在酣睡。可他回不了头,他的死会让乡亲们对小宝照顾一些,他明白,他的恩怨与孩子无关。
耀祖在杨柳岸边踱着,终于找到了一处河床最高的河岸。河床下是巨大的石头,他再次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早起倒痰盂的成盐,在杨柳岸的风清河里看见了一具白花花的,他心下一惊:这不会是尸体吧?
走近一看,骇然发现这是耀祖的尸体,已经被泡的肿胀发白。连忙打捞了上来,很快,杨柳庄人尽皆知:死了个败家子。
他的死并没有引起波澜,乡亲们没有惋惜和同情。只是耀强他们几个较亲的族内兄弟看不过去,找了个地挖了个坑,用了张草席裹着埋了。甚至连块巴掌大的墓碑也没有,坟头草草地叠了几个鹅蛋石。
小宝知道了,没哭也没闹,只是呆呆地一直沉默不语,乡亲们送来的饭也不动一筷。
第二天茂兴与尚文回来,儒才和耀祖的丧事已办完。
茂兴心中感慨不已,自己离开了三天,半辈子的兄弟阴阳两隔了。甚至未见最后一面。
他与尚文来到儒才新坟拜祭,一脸痛色。他往坟头浇了杯烈酒:“儒才老弟…想当初你爱诗喜酒,我们成为了老友,你光明磊落,嫉恶如仇。却不能善终,真是痛心啊!一路走好…来生在太平盛世…”
尚文虽未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心中也是隐痛不已。回到家中,沉痛之余,他写下来悼念恩师的诗:
祭恩师
不为名来不为利,
满把神光付童知。
乌云蔽日北风劲,
多少爱恨黄土里。
而耀祖却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人为他悼念。但他的死,却让小宝失去了所有的依托,成了杨柳庄的一个孤儿。
然而杨柳庄有四十多户都是李姓子弟,可这么多,却没人愿意担起这个包袱。
在这些宗亲之中,只有李耀强同耀祖是同一个祖父的,而且两家离得近。因此耀强对小宝的态度,成了李姓族人关注的重点。
耀强本有心将小宝接来扶养,然而他自己儿女众多,家中也不宽裕。最让他妻子不能接受的是,近两年耀强与小宝母亲春花间不清不楚。
每当耀强提议接纳小宝,妻子李黄氏便破口大骂:“他家原先那么有钱,你得了好处?把你当兄弟了吗!现在他家人死绝了,你要照顾那个野种——那是不是你和那婊子生的。你要心疼他,你搬过去住,等着那狐狸精回来,我眼不见心不烦!”
女人一旦蛮横起来,男人还真拿她没办法。关键耀强也没钱没本事,更何况有短处被妻子拿捏着,更是敢怒不敢言。
李黄氏虽嘴上尖酸刻薄,暗地里却常常给小宝送饭去,她心本善,不过气不过丈夫出轨。
小宝孤苦无依,也让耀强犯难。毕竟自己和他最亲,整个杨柳庄都明眼看着。既然不能接过来养,那只能去找他母亲张春花了。
张春花这么多天不回来,肯定去了娘家,她的娘家在大湾乡的张塾头,而此去张塾头有四五十里路,一天一个来回也是够累的。
思谋已定,次日早晨天刚露白,耀强便奔张塾头而去。
想着能马上见到自己的相好,耀强也是春心荡漾,脚下生风。想想春花的美貌,他心里美滋滋的。
张春花的原生家庭也不错,在地方上也是一个富户,不然也配不上耀祖当初的家世。
她的娘家也是一个重门风重家教的好人家,从小父母教习她三从四德。虽没有读过书识得字,但也习的女红。出嫁时不但美丽招人,而且是个行为规范的良家女子。
但自从跟了耀祖后,丈夫的性情深深地感染了她。女子本就随圆就方,嫁夫随夫的命。加之灵魂没有自己的思想。于是在耀祖家境败落之下,与别的男人私通。
人一旦没有了道德的束缚,便如野兽随性而为,逐乐而安。张春花近两年在杨柳庄对她示好的男人中更是来者不拒,人尽可夫。一日没了男人便难受至极。
张春花做起那房事来,更是媚态万千,美艳醉人。浑身柔若无骨,令人销魂蚀骨,回味无穷。真是天生尤物,人间温柔的销魂种。
耀强一路走着,一路甜蜜的回味着。如果这次能带她回去,在半路都要与她温存几次。
在人间情爱中,偷情是最快活的事,比起纳妾招妓是有过之无不及,更何况春花又是这般称心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