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一头上方破旧的天桥,好些部分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坍塌,仅剩的空旷之处,段长发的身影凭空出现,隐约可见一张黄色的符纸变成的黑色灰烬从其手中滑落,月光照不到的礼帽阴影下,只能见到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多少次了,自己好久没见到能够这么轻松躲过恶灵追杀的人。
这样的生命才是有趣的,才有合作的价值。自己见过多少人,有不自量力的,有害怕得走不动路的,还有被逼发疯的。
刚和这些东西交手,就知道暂避锋芒,就算靠的如此之近也不自乱阵脚,真的太少见了。
生命在生死之间挣扎,这感觉真的是很不错呢。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上演的杀戮游戏,又是谁在当观众呢?
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响起一声轻响,似乎是石子掉在地上,又或者是什么人踩断了木头。
那个称为凶尸的怪物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然后回头冷冷看了一遍四周,迈开沉重的步子缓缓离去。张青禹静静看着那双粗壮的两只大脚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已经看不到那个怪物,耳边那沉重的脚步声消失,才算松了一口气,又等了好一会儿才从车厢底下爬出来。
如果可以自己绝对不会来这个鬼地方,遇到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稀里糊涂被一个疯子追杀。最主要这里究竟是哪里?是谁在衣服兜里放进去二十一个筹码?为什么把要二十一点纸牌喂那五个游灵?这个二十一点有什么特殊含义?这些无聊的规则是谁给我灌输到脑子里的?这一切为什么人给自己解释一下?
不对,是自己需要到这个地方,为什么自己要到这个地方?自己来这里做什么?越想越疼,脑子更加混乱,越发感觉脑子胀得慌。
有些事真的是无法用言语就能轻松说得清楚,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先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至于其他只有等有机会再说其他的事。这世间的一切东西的基础都是建立在自己活着的前提下,如果命都没了,那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按下混乱的思绪,平复心情,突然抬头看向天桥,只能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站在天桥上。张青禹眼睛微眯,似乎是想把这个准备害死自己的人牢牢记在脑海里。虽然看不清是谁,但是在场只有这么三个人,总会有答案。或许是环境,或许是怒火中烧,张青禹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如果自己不行,那么就让这个“鬼”去帮自己完成这件事。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诞生之后就挥之不去,连张青禹都没有发现自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着一样,走向废弃依旧的仓库。
纸牌被游灵那张嘴咬住的地方开始缓慢变黑,一张k算得上是这赌局里最大的牌,黑色部分的灰烬上竟然浮现一张张陌生面孔。杨咏杏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告诫自己要镇定,但是拿纸牌的手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如果有选择,自己就算被人抓起来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面对这样的事情。
蓝色的游灵‘吃’得很慢,似乎这样的大牌很难‘啃’得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
空旷冰冷的车厢里,风吹过时有一阵阵呜呜呜的声音,似乎是亡灵的哭诉,又像是怨灵的欢笑,这样的环境感觉心里只有一阵凄凉。
是啊,就算自己赢了又怎样?就算自己从这里出去又怎样?还能回到过去吗?
也许是因为环境,也许是什么东西在耳边不停的呢喃,杨咏杏顿时开始觉得生活失去了希望。视线开始模糊,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最终那根绷紧的弦最终还是断了,蹲在车厢角落哭了起来。
也许是正吃在兴头上,杨咏杏把手抱在膝盖上的时候,抽回了纸牌,纸牌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游灵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看向杨咏杏,并不是很大的嘴里发出一声低吼,声音很刺耳,但是不注意根本听不清,竟然会听到有种‘你找死’的错觉。
然而此时沉浸于悲伤之中的杨咏杏完全没有感觉,蜷缩在车厢角落,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