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莘蓉闻言,颓然失神地跪坐在地上,她明白自己父亲如今为了得到一切已经变得铁石心肠,再劝也毫无意义,唯有暂且妥协。
余登万分震惊,感觉自己又被这位无情的君主欺骗与戏弄,前一秒还承诺只要相助他拿下葛胤,就会将莘蓉许配于自己,结果这后一秒,又执意将公主托付于葛胤。
正当余登懊恼迷惘之际,段廉义眼神狰狞,望着余登不由让人生出一股寒意,他给高升泰眼神示意,森然道“神策军统领余登屡次违抗朕令,此次挟持公主欲救重犯葛胤越狱,罪不容恕,即日起革去余登统领之职,囚于密牢内,他日审问。”
无端的罪名如晴天霹雳劈头盖脸地降下,让余登和段莘蓉皆措手不及,满目愕然,只有葛胤嘴角泛起讥讽冷笑,道“君心难测,亦如昔日越王勾践对待大夫文种那般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大理皇帝,我葛胤此生此世决不向你妥协,要杀便杀。”
他与余登素有好感,见余登落得如此下场,新仇旧恨加起来让他浑身沸腾,一股男儿血性涌上心头,俨然与平常的葛胤判若两人,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高升泰仿佛知晓段廉义有意彻底削弱余家势力,此事正合他心意,他得到段廉义的默许,当下提起脚尖狠踹余登两脚膝盖内关节。
陷入失望与彷徨的余登颓然跪地,失去了抵抗能力,任由着高升泰将自己绑缚,押解到另一个囚室内。
离开时,余登仍旧对无奈怔然的段莘蓉深情凝望,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只想用这一望来排遣内心的无奈与眷恋。
段莘蓉何尝不对眼前这个俨然判若两人的父亲失望透底,见屡次保护自己的余登,竟落个如此下场,心中对他的恨意早已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愧疚与担忧。
“升泰,这个宋人骨头很硬,你把他打散架了再交给公主劝说。”段廉义满是焦躁的眼眸就连最后仅剩的耐心都被吞没,他阴狠地说完这一句话后,又在宦官的搀扶下离开密牢。
高升泰恭敬应道“臣遵命。”说着直接无视段莘蓉的存在,对手下狱卒命令道“来人呐,拿木棍给我打,直到打得他骨头散架为止。”
段莘蓉闻言激动万分,情急之下横臂堵在了铁门上,不让任何人走进去,她凛然怒斥道“谁敢,要打他,先从本宫身上碾过去。”
高升泰摇了摇头,双掌凝聚着无形的内劲,将左右两名狱卒手中的木棍运劲浮于半空,随着他手势外翻,两条木棍在内劲的带动下毫无阻挡地穿过铁柱间的缝隙,狠狠地撞击在葛胤的胸肋和腹部。
五内翻滚的葛胤止不住从口中喷出一口血箭,染红水潭,但是他仍然紧咬血红的牙齿,不屈倨傲地盯着高升泰,从血红牙缝间发出“嗬嗬”颤音。
段莘蓉紧抓铁门,芳心大恸,愤怒到极点的她从喉咙间磨出三个字,道“高-升-泰”
声音听之令人悚然一惊,在场狱卒与侍从皆被如此盛怒的莘蓉公主吓得脊背发凉,倒是高升泰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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