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雪莲做好了晚饭,左等右等不见柳晓楠回来,却把方娟等来了。
方娟进门上上下下打量着岳雪莲,嬉笑着说她乐不思蜀,把两个带有敏感字眼和图案的小纸盒子放到她的手里。
岳雪莲烫手似的往回缩,方娟善解人意地笑笑,只把那两个小纸盒子放进她的抽屉里。方娟没说她母亲已经看出来,是她母亲的意思,只拿出一个妇科实习医生的姿态,跟她说着闺蜜之间的贴心话。
柳晓楠回来的很晚,方娟起身告辞,两个人坐下来吃晚饭。车的问题都办得很顺利,柳晓楠兴致勃勃地说起他的装修计划。
岳雪莲打断他的话头:“咱俩的工龄都短,结婚的时候未必能要到房子,还得住在我妈的这间房子里。现在装修,结婚时都成旧的了,还得另花一笔钱,不如先这样住着。”
柳晓楠说:“正因为是林阿姨的房子,我才想装修一下,改变一下你的居住环境。我从没打算在这间房子里跟你结婚,如果不能给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我还有什么资格娶你。”
“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家?住在我妈的房子里,你觉得有损你男子汉的尊严?”
“南方沿海的部分城市正在试点,实施住房双轨制,福利分房与住房商品化齐头并进,互为补充。这是大势所趋,也是一种机会。如果咱这个城市有那么一天,也站在改革开放的大前沿,我会尽其所能给你买一所大房子,到时把岳老师也接来。岳老师很孤独,身体也不好,身边需要有人照顾,我这个做学生做女婿的责无旁贷。”
岳雪莲的眼睛湿润了,她没想到柳晓楠会想到她的心里去,有点哽咽:“谢谢你,晓楠。我爸退休之后的生活,正是我所忧虑的。”
柳晓楠笑着:“现在都是空谈假想,真正做到的那一天,你再来谢我也不迟。现在有个现实问题,迫在眉睫,家里大兴土木,你得另找个住处。”
岳雪莲看着柳晓楠:“我找不到别的住处。”
柳晓楠心里得意却装出无奈样:“那只好委屈你,住到我那间斗室里去。”
吃过晚饭,两个人开始翻箱倒柜,将衣物书籍和一些生活用品打包,存放到方娟家。除了书桌和书架保留外,两张铁质单人床和几件旧家具都将送到旧物市场。
家里像被打劫过,一片狼藉。将陈年垃圾和一些不需要的旧物扔掉,两个人期待着一个崭新的家。
岳雪莲带了一些随身的衣物,跟着柳晓楠住进他的宿舍,柳晓楠到别的宿舍找临时住处。两个人早出晚归,一个忙着装修房子,一个去学校做开学前的准备工作。
纺织厂宿舍里的男女单身青年,背后纷纷议论说,柳晓楠和那个大学老师郎才女貌。要气质有气质、要风度有风度、要学识有学识,这两个人才是最合适的一对儿。
于智勇亲自督工选材料,瓦工木工同时开工,一个星期的时间,赶在开学前完成装修。
门窗来不及更换,刷了新油漆;雪白的顶棚、米黄色的墙面、烤漆实木地板,让小小的居室呈现出一片暖色;厨房卫生间铺上地砖吊了顶棚,墙面全部贴上瓷砖,干净整洁;另把蹲便改成坐便,方便实用。
花费不小,购买家具时,岳雪莲不许柳晓楠再花一分钱。母亲给了她一笔钱,添置了一张双人床一张单人床、两个衣柜一个电视柜一台二十一寸的彩色电视机,更换了窗帘和厨房用具。
正式搬回家里,林一丹和方娟都来祝贺。方娟到厨房里给岳雪莲打下手,调侃道:“新人新气象,没有贴上红喜字,也跟新婚差不多,真的开始打算过上小日子了?”
岳雪莲美滋滋地炒着菜:“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
方娟艳羡地说:“看把你美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爱情真是滋养人啊,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优秀的男人。要么长相差劲,要么经济条件不行,要么人品欠佳,要么家在农村......找对一个人真是难啊。”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哪有十全十美的?不要把标准定得那么高。”
“站着说话不腰疼。带人给你家装修的那个小伙子是干什么的,长得挺帅气的。”
“他是晓楠的高中同学,纺织厂的农民轮换工。人家有对象了,是打破城乡差别的爱情先行者。”
方娟撇了撇嘴,望狻
屋里传出林一丹的笑声。柳晓楠正在讲以前在家务农时,跟父亲发生的那些冲突。
讲到父亲骂他连地都种不好,还能有什么出息,他摔了锄头想离家出走时,林一丹笑道:“你爷俩都很固执,难免会发生些碰撞。现在还恨你父亲?”
柳晓楠说:“不恨了。现在想想,当时我的确是让我爸失望了。”
林一丹说:“这就对了,你得多理解一些你父亲。”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柳晓楠:“你是个好孩子,装修的钱阿姨不能让你出,多少就这些。”
柳晓楠坚决不要:“阿姨,我不敢说大话,我现在还是有能力改变雪莲的生活的。”
林一丹佯装生气:“阿姨知道你有能力,可这是阿姨应当承担的责任。雪莲戴的那块玉佩花了你不少钱吧?你俩以后的日子还长远着哪,手里应当有些积蓄,不能都花光了。阿姨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俩以后恩恩爱爱地过日子,才是阿姨最高兴看到的。”
不得已,柳晓楠只好收下。吃过晚饭,林一丹和方娟走了后,柳晓楠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