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襄公为胜利归来的军队举行了盛大的入城仪式。在吊唁过先轸之后,晋襄公用三命之服命先且居为中军将,以纪念先轸对国家的卓越贡献。
但是这个决定遭到大臣们的普遍质疑:其一、任命的理由本身就不充分,晋襄公完全可以用增加先氏的封邑来代替加封爵位;其二、先且居只是个下大夫,对于治国用兵,他既没有资历也没有经验。
但是接下来的封赏,大家还是比较认同的。晋襄公用再命将先茅的封地赐给胥臣,因为他举荐了郤缺。最后,晋襄公以一命之服命胥臣为卿,又把冀邑返还给他。但是按照一军两卿的设置,晋军只有五支,却出现了十一位卿士,所以郤缺只有卿之名而无卿士之权,他必须等到其他人的位置空出来,才能取得相应的军权。
子玉战败自杀后,蒍吕臣成为楚国新一任令尹。楚人普遍认为,正是因为蒍吕臣没有什么远大志向,也没有以牙还牙的血性,而楚国又需要一段蛰伏期,所以楚成王才把那个职位授予他。
楚国人对蒍吕臣评价一般,认为他太平庸了,但是新令尹并非如国人口中评价的那么不济。蒍吕臣的长项是搞外交,在他的建议下,楚成王于鲁僖公三十二年春向晋国派出了一个使团,晋文公随即派阳处父到楚国回访;就这样,两国正式建立了外交关系。
阳处父与楚国卿大夫们做了广泛的交流,他分析了楚国政局的走向,推测出斗勃将会成为下一任令尹,因此他着重加强了与斗勃的关系。斗勃则谨慎地接受了阳处父的友谊,但是两人的交往却被楚太子商臣做了十分恶意的解释,他还不停地向楚成王灌输自己的解释。
蒍吕臣完成历史使命后就去世了,楚国的蛰伏期也宣告结束,国家继续走上扩张之路。楚成王认为:子玉已死,现在能够担当起击败晋国重任的人唯有子上。于是他便任命斗勃为下一任令尹。
晋国箕战胜白狄后,列国使者纷纷前来道贺;但是许国人仍然“顽固”地站在楚国一边,没有丝毫举动。晋国人心中恼火,先且居说:“不拿许国开刀,晋国霸主地位不保!”然后晋国人便纠集陈、郑两队包围了许都。
楚成王在一次朝会上说:“晋国那位天选之君已经一命呜呼了。上天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他带走了呢?大概是对他感到不满意吧!如今的晋侯不过是只发了情的小公羊,心里就是那些烂事。晋国君弱臣强,大权掌握在卿大夫手中,已经开始衰弱了。楚国已经恢复了元气,不谷绝不允许继续胡作非为,不谷要借着救许的机会把陈、蔡、郑夺回来,是时候将晋人赶回太行山了。”
令尹子上说:“楚国当然要北进,而且征服陈、蔡自然不在话下。但是郑国不同,国大且新君亲附晋国,臣认为还需要等待时机。”
太子商臣说道:“郑文公和晋文公刚刚离世,子兰立足未稳,现在正是把郑国拉过来的好机会,难道要等子兰完全掌权,晋国恢复实力再讨伐郑国?”
公子瑕也跃跃欲试,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新郑去,以便登上那个从没有属于过他的位子。他向楚成王打包票说,只要楚军能做为外援,他一定可以联络国内同党里应外合,推翻子兰的统治。
商臣和斗椒也在一旁煽动楚成王的情绪,楚成王对子上的态度逐渐产生不满,他说道:“令尹对伐郑还有什么意见?如果还是不同意,令尹就去伐陈、蔡,不谷派大司马出征郑国。”
子上就这样被逼上悬崖,他不得不表示服从成王的命令。
子上率师首先入侵陈、蔡。这两个国家本身就与楚国渊源极深,君主也不想为了什么“忠诚和立场”搞得自己国破家亡,因此两国人打开城门,欢天喜地地把楚人迎进城来。
楚军兵不血刃地取得两场胜利,士气顿时大振。子上又集结了陈、蔡两队,北上进攻新郑。
但是楚国人在对郑的策略上犯了个错误:以郑穆公那老练圆滑担他并非不能与楚人媾和,但是决不允许楚人把公子瑕那个万人恨扶上君位。
郑军集结起来,在南郊的桔柣之门迎战入侵者。双方首战进行得相当激烈。郑人的用意十分明确,只要杀死公子瑕、一切损失和后果都能够接受。因此联军惊诧地发现,所有郑军都向一个方位进攻,士兵们嗷嗷叫着,不久便将阵列撕开一道口子;郑军拼死向前冲杀,毫不在乎来自侧面的威胁。
公子瑕很快暴露在同胞们面前,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兄长的意图。公子瑕吓得魂飞魄散,立即驱车掉头狂奔,同胞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子上也搞清了郑人的战术,他不停地调动军队加强对子瑕的保护,但是郑军却越聚越多。
在经过周氏之汪岸边时,公子瑕突然发现水中漂起来一个恐怖的倒影,倒影把公子瑕叫住说:“你一定听说过我,我就是雍纠。我独自沉在周氏之汪已经七十年了,一直没有乱臣贼子路过这里。你来得正好,快下来跟我做伴。”
追兵远远看见公子瑕对着水面发愣,然后他突然发疯似的驾车向池塘中央冲去,车轮撞在水中的一块石头上,车体瞬间倾覆,把公子瑕扣在水里,他挣扎了片刻就不动了。
公子瑕就这样离奇地溺死在周氏之汪中。郑国人把他的尸体拖上战车进入新郑,指挥官随即下达了收兵的命令。子上见进攻目的已经不达,他又不想与郑国结怨太深,也收兵回营了。
郑人把公子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