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达再次抬头看向站在他前方的魏愿鸯。
眼神与眼神之间的碰撞,他在魏愿鸯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道散发着六种光芒汇聚而成火焰。
在这道火焰之中,李旦达不仅看到曾经它在风雨之中昂扬不倒的气魄,亦看到了那黑暗之中照亮一方的气概。
这六道光芒绝不是魏愿鸯一个人所形成的,而是前五代剑宗宗主一代一代传递下来的火种。
每一道火种都保留着那一代宗主的心愿,薪火相传,传承不灭,这就是剑宗真正的根。、
李旦达知道,如果他伸出了他的手,那就代表着,他不仅仅接下了剑宗,更接下了六代宗主所传承的愿望。
汗水从他的额头出流露下来,他的内心一半红一半黑,相互交织碰撞的,他不知道他是否该伸出这只手。
他最大的愿望不是为天下开太平,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记忆,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
他不想借用着剑宗宗主的身份,去实现自己那自私又渺小的愿望。
那是剑宗代代相传的火种,他不能就这样毁了它。
他现在,还不配接过那道火焰。
这个担子太沉,他接不住。
李旦达在空中停放的手,终究还是被他收了回去。
“宗主,再给我一些时间吧。这段时间我的心可能有点乱,如果为了我自己私人的心愿而去当这个宗主,恐怕我自己也会过意不去的。”
说完之后,李旦达没有做停留,他独自向门外走了出去。
怅然的心情让他觉得患得患失,剑宗的庭院此时已有了几名剑宗弟子在打扫卫生。
他看着这些充满着朝气蓬勃的弟子,他知道,他不能做不对剑宗不负责的行动。
李旦达向天空望去,在空中缓缓飘荡的白云,无忧且自在。
它不会为了柴米油盐而停留,也不会为了人情世故而伤透脑筋。
广阔无垠的蓝天是它的旅途,它想往哪儿去便可以往哪儿去,想在哪儿停便可以在哪儿停。
它不需要去思考,明天太阳是否会升起,也不用去害怕生死带给他的困惑。
或许它没有生命,但李旦达真的十分羡慕这样的生活。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可是,他不行。
李旦达双手握十,双眸之中透过了几分杀气,曾经的他,身体中从来没有产生过杀气。
恐惧感让他根本无法去做其他的思考,可是经历过这一战之后,或许他还会害怕,但是他绝对不再逃避了。
“如果我还来回来,我就一定给您答复。”
李旦达转身向会议阁深深的鞠了一躬,独自一人长扬而去。
魏愿鸯缓缓走出会议阁,看着李旦达渐行渐远的身影,一声叹息从他嘴边叹了出来。
“终究还是踏上了这一步。”
他早已猜出了李旦达和楚笑笑的关系,也明白李旦达为何不敢接任剑宗宗主的原因。
如若他接任了剑宗宗主,再去闯铭平宫,不仅会让他处于刀尖之上,整个剑宗恐怕也会再次受到讨伐。
无论是从情还是从理上,都说不过去。
“那你为何还不去阻止他?”碧空缓缓从远处走来,看着李旦达的离去,问道。
“这是他的路,我不能拦。”魏愿鸯抬头望天,低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但并非是我们自己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了我们。”
“这条路,就算我去拦了,他依旧还是回想尽办法重新踏上去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如就让他断快点吧。”
魏愿鸯转身看向碧空,这个已经有两百岁的老人,如若他没有受到情这一劫,恐怕他早就已经入了至上之境了。
“宛若这小子出意外了呢,谁来当你剑宗的宗主。”
碧空注视着前方,他在李旦达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虽然故事不一样,但起因皆是一样的。
“如若他是去闯暗司,天域阁恐怕我会担心,但是他去闯的是铭平宫,那就没必要担心了。”
魏愿鸯笑了笑,转身回到了会议阁。
而碧空也没有再追问什么,他再次向前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走向了桃树处,开始打理着桃树。
“铭平宫在西面,我现在在东面,这该如何是好啊。”李旦达独自走在乡村的小路上,自言自语道。
他并不是害怕这两地之间的距离,还是担心自己长途跋涉之后,自己的体力用完,被人偷袭了怎么办。
“谁!”
就在李旦达思考之际,他突然发现前方的草发生了阵阵骚动。
“万宗归剑!”
李旦达不给草丛任何喘息的机会,腰间时之剑迸射而出,他身后出现千万道幻影。
瞬间千万道幻影融入一剑之中,一声长鸣,一道剑光,眨眼之间,天空之中被劈开了一道星河。
只见李旦达前方的那处草丛,瞬间化为了一个无底大洞,深不可测。
“呼,原来是风。”
李旦达发现并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我安慰道。
忽然之间,他身后的草丛又发出了沙沙作响的声音,他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万宗归剑!”
又一道剑气向他身后劈开,结果回赠给他的又是一个无敌大洞。
紧接着,四周的草皆发出了沙沙作响的声音,吓得李旦达开始胡乱使用技能。
顷刻之间,四周的草地皆是化为了虚无,而李旦达成功的将周围所有的土地都变成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