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张嫣红心里总觉得李奇峰是从小婉身边抢来的,既然自己能抢来,说不定以后小婉也会抢回去,她心里不踏实,所以要借算命先生的嘴来安慰一下自己,测得准不准到再其次,只要说到人心里,张嫣红多给他两根金条都没问题。
李奇峰拗不过,被张嫣红一阵死缠烂打,硬是给拽过去了,结果,他们俩人还没走到卦摊前,就看见一辆黄包车从他们身后急匆匆的冲过来。
车上坐了个肥头大耳的老爷,一脸的怒气冲冲,仿佛看这大街上的所有人都不顺眼,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打一顿似得。
黄包车早他们一步停在了卦摊前,那肥头大耳的老爷走下车,一句话也不说,气急败坏的一脚将那算卦先生的桌子踢到,桌上的签子和信笺纸掉了一地,算卦先生摸着地面连忙去捡,他的眼睛又看不见,手碰到哪里,就捡起哪里的东西。
胖老爷仍觉得不解气,嘴里唾沫横飞骂骂咧咧的一把拽住那算卦先生的衣领,指着算卦先生的鼻子骂道:你个死瞎子,狗日的骗了我那么多钱,算得卦也不准,都说你他妈的是活神仙,我呸,我看你就是一个骗钱的神棍!把我的钱还给我!
算卦先生不慌不忙的笑了笑,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伸手就从自己的褡裢中掏出了一张契据,然后递给了那胖老爷。您别急啊,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所以今天一直没有着急收摊,就在这儿等你呢,这会儿你来了,契据你拿回去,去钱庄兑换就是了。
哎呀你个死瞎子,都这个份上了,你还倒驴不倒架的,还他妈算准我今天来,我看你是找抽呢?说罢,胖老爷抬手就想打,不料那算卦先生脸色一变,一手捏住那胖老爷关节,轻轻一转,就将那胖老爷拽着自己领口的手拿开。
钱,一个字儿也不少,你可以去钱庄兑换,要是少了一块钱,你再过来,我坐这里让你打,可要是没少什么,你若是打了我一巴掌,那你就跟我去警察局走一遭,那里的警察我都熟,他们总能叫你破费破费。算卦先生轻描淡写的说。
一旁的张嫣红偷偷一笑,此刻不免觉得这个算卦的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分明就是自己算卦不准,被人砸了摊子,不得已退了钱,还能不羞不臊的说是自己提前预知到的。
一想到这儿,张嫣红刚刚还想找那人算姻缘的念头,顿时就消散了。
可是一旁的李奇峰却不这认为,他到觉得这个算卦的还是有两下子的,于是就指着那人跟张嫣红解释了一番。
嫣红你看,这算卦先生虽然瘦弱,可他反制那胖男人的关节时异常的干脆利落,这说明此人对人的骨型关节了解的很清楚,还有就是刚刚黄包车停下的那一瞬间,这个算卦先生提前就朝后挪了挪位置,省的被那胖老爷踢桌子时撞到,他要是没有未卜先知的功夫,凭他一个瞎子,根本没法判断这些因素。
张嫣红一听,觉得李奇峰说的在理,顿时又来了兴趣。相公,可是那个胖子说他算的不准,还要他退钱,他也乖乖退了,要是他真的算得准,怎么不据理力争呢?张嫣红虽然相信李奇峰的说法,但是心里仍旧有许多疑问。
李奇峰笑着摇了摇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师父教我的望闻问切里的望神之法里就包含了一个象字所谓象,就是指危险发生之前的某种征兆,也就是人的一种预感,祝由术里的象法,就是观察这种征兆的技巧,让你能够在危险发生时有所准备。
什么意思?张嫣红仍旧不明白。
一般人不懂象法,对危险的判断只是有或者没有,因为他们也无法找到规律,所以没有办法肯定这个结果,然而洞悉象法的人,就可以对危险判断肯定有或者没有,就好比你走在茶楼下,你觉得有可能会从楼上掉下来一盆花或者一个杯子,但是至于会不会真的掉下来砸到人,你也不敢肯定,但是你要是洞悉了象法,你就能确切的知道。李奇峰胸有成竹的说道。
张嫣红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没多久,那胖老爷拿着契据,一脸不悦的转身坐上了黄包车,扬长而去。
算卦先生蹲在地上准备收摊,俯身捡拾地上的那些卦签和信笺纸,李奇峰于是上前帮他一起捡拾,而张嫣红也帮他扶起了桌子,将东西整理好后放在了桌上。
多谢二位,有劳了。算卦先生将桌子靠墙放好,然后将纸张卦签放进了褡裢里,拱手对着他们俩拜别。姑娘,先生,告辞了。
慢!老先生!你双目失明,根本看不见我们,你凭什么说我们是一男一女呢?李奇峰反问那相师,就看他怎么答复。
算卦先生冷笑一声。嘿嘿,我不仅知道你们是一男一女,我还知道你是个医者,而且那位姑娘还是深山里的来头。
此话一出,李奇峰和张嫣红惊讶无比,不得不对这个算卦先生另眼相看。
老先生,此话怎讲?李奇峰来了兴趣,一脸好奇的问道。
算卦先生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这有什么难的?你身上一股子草药味,不是郎中就是药夫,难不成你还是颠勺的?至于这位姑娘,身上透着一股异香,老夫见识过各种胭脂水粉,连洋人的香水也没少闻过,全都不是这个味,因此我猜这位姑娘肯定是.哦.咳咳深山里的来头。
李奇峰深知这位算卦先生看破了张嫣红的底细,只不过没有说破,给彼此都留了面子,毕竟是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