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治选的本经是《诗》,毕竟薛弼吃的最透的是《诗》,太学里主讲《诗》的两位直讲,一个叫刘义、一个叫张攸,都是原来太学生里佼佼者。
这两位教授对叶治这个年龄最小的学生印象颇好,觉得这个学生年纪虽小,但见解识度确实很厉害。
能不厉害吗,后世应试教育十几年培养出来的,用理科的思维去剖析文科,肯定是让古代夫子们耳目一新。
而且后世的教辅已经把解题的技巧弄得是炉火纯青,比如论,上来先把出处和含义讲一讲,进而阐发一下微言大义,然后联系下当前实际,最后表明自己态度唱个高调,再加上点后世的“新奇观点作料”,色香味俱全,哪个老师听了不欢喜。
刚过去的月考,叶治的排名就很靠前,两位教授估摸着,年考后叶治就得升内舍了,这十五六岁的内舍生在大宋朝怕也是极少见。
叶治在太学过得也算自在,学学课业,最带劲的还是“射圃”,每天都能看到叶治在这射箭弄枪,孔老夫子不是说要学“六艺”吗,哥可是文武兼备、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复合型人才。
不过太学虽然自在,就是休息太少,一个月才给三天,旬休了也没得空,老是要往韩府跑,甚是乏累呢。
不过辛劳也没白费,关三几个人酿酒的事情上手的很快,酒坊里每天都在忙活,就是还太慢,两套蒸馏设备还是嫌少。
梁红玉负责的香皂第一批已经能够上市了,清一水的桂花香型,桂花香味浓郁持久,而且临安百姓特别爱桂花,经常以桂花入馔,所以这桂花香皂估计马上就成爆款了。
美滴很呐,美滴很!
刚才韩府带来了消息,香皂铺子选在十一月二十黄道吉日开张,刚好是旬休的日子,梁红玉问叶治要不要去看看开业典礼。
据说开业前,梁红玉早就在贵妇圈内宣传开,估计那天铺子要被挤破门槛了。
叶治本不大喜欢这些闹哄哄的场合,不过既然梁红玉邀请,也不好驳她面子,顺便去领略一下临安的女粉到底有多疯狂吧。
十一月二十,叶治起了个早,到了韩府与梁红玉汇合后就前往保和坊。
保和坊的门面早就搭起了个庆祝开业的小彩楼
叶治到了地头一看,我去,这么多人!
这才什么时辰,门面前早就挤满了一圈圈的人,这架势,估计今天他和梁红玉也只能在桥头看热闹了。
围门的绝大部分是女客,当中也有几个男的,不知道是真来买香皂啊还是卖咸猪手的,看这样子估计是后者居多。
叶治一看这场面,这可不行啊。
“嫂嫂,今日开业,准备了多少香皂。”
“第一批做出来的能有两千块吧。”
“这数目也算不得少了,不过门口这乌压压的可不行,到时候一开卖就乱了秩序,人挤人、人踩人,怕有什么散失。”
梁红玉一听,说的也对,“小治,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倒简单。”
我的梁姐姐啊,你是没见过后世排队叫号啊,那人也海了去了。
叶治让人去把陈立行请了过来,关照道:“师兄,待会开卖,这乌泱泱的,容易出乱子,你这样,赶紧叫人多裁一些纸片,纸上从一开始写数,一直按着顺序写,先写个四百号吧。然后让门口围的人都排好队,一人分一张号子,待会开卖认号子不认人,每个人最多买五块,卖完为止,这样场面不会乱,还有,门口弄张大告示,就写排队取号、凭号购买、限购五块。”
眼瞅着开张的吉时就快到了,陈立行不敢有半点耽搁,赶忙吩咐店里伙计写纸头的写纸头,安排女粉排队的排队。告示一贴出来,渐渐的街面上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像一条长蛇在门前盘了好几个来回。
“小治,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梁红玉也不禁佩服起叶治,真是智计百出,这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不多时,店里的伙计开始在队伍中按顺序发起了纸条,开张的时辰定在巳时两刻。
一到吉时,请来的吹奏班子奏起了热闹的鼓乐,滴滴叭叭匡匡锵锵,一下子把女粉的热情给激发起来了。
“吉时已到,小号正式开张,多谢诸位捧场!”
一向腼腆的陈立行也和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一样,看来没什么事是天生的,这人都是靠练出来的。
幸好叶治及时想了这么个法子,要不然今天的场面真的要乱,人太多了,特别是那股浓郁的桂花香,不仅吸引了无数的臭美女粉,连狂蜂浪蝶也来了不少。
这香皂还是一百钱一块,童叟无欺,加量不加价。
有了队伍和秩序,这买卖做的也飞快,两千来块香皂一个来时辰就卖光了。
买到的人喜滋滋地捧着香皂,闻了又闻,脸上笑开了花;没轮到的长吁短叹,一脸沮丧。
不曾想,这店里刚卖完打烊,市面上没买到的就有人喊着出高价收购,一看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客,一块香皂直接给你喊到一贯钱,这好嘛,长了十倍!
不过长的再高,好像也没几个舍得转卖,这稀罕玩意谁肯割爱啊。
“嫂嫂,看来你们得多辛苦了,这生意不火不行啊。”
“看来嫂嫂我就是劳碌命,赶明儿起要像犁地的老牛了。”梁红玉白了一眼叶治,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钱来的也忒快了吧,“小治,你看这香皂根本不够卖,要不咱们长点价,这一百钱也太便宜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