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子,你们统领府家大业大,难道还 买不起轮椅吗?将床铺搬到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孙来宝见有人教训自己,刚要起身骂上几句,却被旁边照顾的门客给按了下去,门客微笑道:“统领府乃是为皇权、为百姓护卫京城,哪有那么多银子去买那种东西。”
县令大人听后摇头冷笑,堂堂统领府买不起轮椅还不是让人贻笑大方,若真如这人所说,那方才送来的万两银票又是从哪里来的?
县令微微出了口气,此人说话却滴水不漏,只要稍微涉及到统领府,言语就无可挑剔,给人拿捏不到的感觉。
“你是何人?本官正在问当事人,你为何一直插嘴?”
门客暗骂一声刚才老子才给你送过银子,转脸就不认识了?但转念一想这个年轻县令并未见过自己,只有那个美艳娘子出来,不过话说回来,这县令官不大,妻室倒可人儿。
“在下乃是孙公子的状师刘宏,状师可替当事人说话,这没什么吧?县令大人还是好好琢磨琢磨为何迟迟不见那施暴之人,他才是对公堂不敬,不成体统!”
门客刘宏说完还不忘向年轻县令抛去一个暧昧的眼神,这“琢磨”二字,破有深意。
县令大人全然不顾,只是看向门外。
此时,一辆马车正停在衙门之外,一个年轻人在捕快差役的簇拥之下,踏进了公堂。
刘宏转眼看到行凶者就在眼前,挡在县令与公孙剑之间臭骂道:“好你个无礼之人,竟敢来这么晚,是不是不把民部衙门放在眼中!不把民部衙门放在眼中就是不把民部放在眼中!你好大的胆子!”
公孙剑撇了撇嘴,平静的看着这个素未谋面就的恶语相向的人,“你是孙府的狼狗成精了?逮着人就咬?来给我看看,你眼里有没有民部。”
公孙剑说着就要上手扒拉刘宏的眼睛,刘宏躲过,又是几句臭骂。
年轻县令站起身,极力看向被刘宏挡住的人,感觉极为眼熟!”
刘宏往后一跳,双指并拢,面红耳赤的骂道:“好一个黄口小儿!敢在公堂公然行凶!”
随后他转身作揖道:“县令大人,此子胆大包天,恳请县令速速将其定罪,交由统领府!”
公孙剑看着刘宏弯下去腰身后撅起的屁股,强忍住踹上一脚的念头,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和人对簿公堂过,正好没了刘宏在眼前碍眼,他抬头望去,一脸的无所谓突然转成震惊,而后整个人楞在了当场。
县令没了刘宏的阻挡也终于看清了堂下这人,他那淡如水的眸子也是一凝,而后揉了揉了眼睛,刚要起身下来,只见公孙剑轻轻摇了摇头,他才又坐回位置之上。
刘宏依旧是不依不饶,“大胆刁民,见了县令大人还不下跪?公然藐视公堂威严!”
公孙剑见到故人心情大好,他笑了笑说道:“你为何不跪?”
“笑话,在下乃是状师,根据大周律法状师在公堂之上可跪可不跪。”
公孙剑嘴角一勾,“你叫什么名字?”
县令急忙说道:“刘宏,是统领府来的状师。”
公孙剑点了点头,“刘状师,大周律法说可跪可不跪,你跪不跪都不会违反大周律法。”
“的确如此。”
“这就好,大周律法既然说可跪可不跪,状师是不是想跪就跪,不想跪就不跪?”
“你这不是废话吗?自然是!”
公孙剑“啧”了一声,“那就好说了,跪不跪是看你自己,可你也没跪,虽然不是藐视公堂,但……也算是打心里不尊重县令大人了吧?”
“你!血口喷人!”
“我的嘴里没血,有没有血口喷人我不知道,你不尊县令大人却是事实,难不成你们统领府的人都像你们家公子这样无法无天吗!”
“我们只凭事实说话!”
“那孙来宝为何不跪?”
刘宏轻蔑一笑,这种问题放在其他状师身上,恐怕就直言而出孙来宝身份是统领之子,怎会跪一个小小县令,但这种语言陷阱他可不会上当,“你眼瞎了不成,我家公子被你打成了这般模样,怎么跪?”
“看来血口喷人的不是我,是你家公子!找麻烦在先,技不如人后又恶人先告状,孙来宝啊孙来宝,话都被你说了去!”
公孙剑轻喝一声,指向孙来宝。
孙来宝一听,在床上激动不已,拍打着床铺的手臂受到震荡疼痛不已,又发出阵阵哀嚎,“杂种你说什么!”
公孙剑神色一凛,推开刘宏走到孙来宝的床边,摸着他的脑袋一脸笑容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再听听。”
孙来宝刚要再说,但感觉到额头有阵阵凉意,隐约还有刺痛入脑,他眼神惊惧的看着公孙剑,“你……想要干什么……”
刘宏一看,眼珠子一转,没有上前阻止,而是走到县令身旁,低声说道:“大人,这刁民在公堂之上又要企图行凶,您看是不是已经可以治罪了?方才那些身外之物若是不够,赶明儿我再给你送过来一些。”
县令一皱眉,轻喝一声,“退下去!”
刘宏心脏一颤,回到堂中百般琢磨,莫不是这年轻县令拿了银子不想办事了?
年轻县令清了清嗓子,“你们莫要再争吵了,公孙剑,公堂之上拘束一些。不愿跪的就不用再跪了,依你们这些人的身份,在公堂之外恐怕遇上本官也只是装作没看见罢了,在这里又装什么公道。”
“这个……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