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李陌一心中也就有了主意,既然这个东西是贴身收着,他李陌一能想到,盗匪细作也一定能够想到。
他们在府长官邸吏舍和别院卧房都搜查无果,必定会将目标转向司吏大人本身!!
如果她是盗匪细作,真的为了那样东西而来,并不可能再来这个房间,而应该是趁机去搜司吏大人的身………
再者,今夜李陌一和吕不伟,乃至于陪堂大人和那两个侍卫,都在四夫人这个院里,司吏大人养病的主宅必定空虚,那人只怕会趁机下手!!
想到这里,李陌一难免激动起来,他其实已经定下策略,干脆让吕不伟留守此处,他偷偷到主宅那边去守株待兔,不管是人是妖怪,想必定然能够抓个正着………
不过眼下天色尚且不深,李陌一也不急,就朝吕不伟问起一个问题来,这个问题也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苦思不得其解。
“吕贡生,那天夜里殓尸房失火,尊夫人的身上的手帕应该是被烧掉了才对,这张手帕应该是你家中的吧?”
这也是李陌一的疑惑,这张手帕如果真是张氏的,这盗匪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东西?
这人能够拿到张氏的手帕,是不是说明这人曾经搜查过张氏的房间,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才转向了司吏大人身上?
闹妖怪这夜,李陌一正好在府长官邸吏舍受袭,那盗匪不可能懂得分身之术,所以盗匪有两个?甚至更多?
而李陌一听完吕不伟的回答之后,就更是迷糊了,因为吕不伟摇了摇头说:“这我也不太清楚,照着规矩,内子的东西早就应该全部烧掉,可我不准任何人动房间里的东西………更不允许任何人再进入那个房间………”
李陌一心中不由疑惑生起,可吕不伟却继续说:“不过………内子平日里不喜欢随身带手帕,这样的手帕,家中只有两张,除了殓尸房烧毁的那双,也就只有现在这张了………”
这也正是让李陌一更加迷糊的原因了………
如果说现如今,世上这种手帕只有一双,那么就该随着张氏下葬了,这盗匪又怎么可能随身带着这手帕?
“吕贡生,你可认得真切?真的是尊夫人的手帕?会不会单单是款式一样的?又或者说,还有其他人描了尊夫人手帕的样子来刺绣帕面?”李陌一继续问说。
吕不伟却果决地摇了摇头,从桌面上取来布包,将那张手帕拿出来,指给李陌一看。
“这帕面乃是我亲笔所绘的桃花锦鸡,妇人们做女红之时,见着心喜的,确实会借过去临摹一二,但内子有个习惯,喜欢在四角边角处绣个锦鲤小花样,先生你看看就知道了………”
李陌一将手帕接过,果真见得四角边角处绣着一个小花样,虽然线条简单,却仍旧能够看出是锦鲤小花样………
也就是说,这手帕应该确实是张氏的。
………
那盗匪,难不成还掘墓开棺,取走张氏的手帕随身带着不成?
这些盗匪细作分明在追查寻找什么要紧东西,甚至追查到了司吏大人的头上来,保不准会掘墓开棺,搜查张氏下葬之物,难不成真的是顺手牵羊?
可就算是顺手牵羊,拿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张手帕?
李陌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既然有志于查明此案,谜团所产生的就不是压力,而是吸引力,越是离奇,他的动力也就越足………
也因为这桩事的耽搁,李陌一原先的计划被全盘打乱。
否则他就能够调查刘壮的背景,找出张氏为什么选择刘壮作为刺害目标的动机,而后找到害了张氏的凶手,说不定还能够顺道查证一下,张氏传递消息之后,对那些盗匪细作执行刺害的真正刺客是谁。
………
………
与吕不伟这么一聊,夜色也渐渐深沉起来,司吏大人已经睡下,别院也安静了下来,不过或许是闹妖怪使得人心惶惶,整个别院仍旧灯火通明,各房都不敢吹灯歇息。
李陌一让吕不伟在房间里头守着,自己就走了出来。
他将日月那柄奇刀藏于后腰,而后往那厢去了。
………
………
虽然司吏大人宠爱四夫人,但遇到大事,终究还得依靠大夫人,今夜就是宿在了大夫人房中,房外院子的小亭子里,还有一名侍卫在值夜,以防再出现闹妖怪的事情。
这侍卫虽然正当壮年,但也是个胆不肥的,坐在明亮灯笼下,喝着小酒壮胆,低声哼着小曲,时不时挥手驱赶蚊虫。
李陌一的蹲守功夫相当专业,为了查明案情,曾经蹲在一棵树上蹲了一整个下午,蹲成了个万年化石。
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他这次又将蹲视地点选在了墙角的一颗老桂树上。
这老树如伞盖一般,茂密四大,足以遮掩身形,李陌一提前将薄荷艾叶之类的草药研磨出汁水,涂抹在身上,蚊虫也就不敢近身了。
倒不是李陌一怕蚊虫叮咬,而是担心驱赶蚊虫会发出动静,现出了自己。
………
………
这么一直守到三更天,那侍卫早就在亭子里呼呼大睡,房里也传出如雷鼾声来,听着应该是大夫人,时不时会听到几句小声抱怨,想来是司吏大人被大夫人鼾声吵得睡不了。
又过得小半个时辰,司吏大人也顶不住,渐渐没有了声响,应该是睡着了。
李陌一也是困倦得不行,毕竟这几天也是陀螺一般转着,从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