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到他安然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子不见了。
血刃不耐烦地将花儿看似粗鲁地塞进她手里:“拿着!省得糟蹋了小姐的梅花儿!”
司徒雅琴心里的感动瞬间没了一大半:“诶你这话什么意思?原来你摘花是怕我把你家小姐的梅花儿折坏了?我……”
按照她往日的脾气,她这会儿就该把梅花儿一摔,然后愤愤然地说些“我才不稀罕”之类的狠话,说不定还要连殷如歌也一起奚落一番,再高傲地扬长离去。可是今天她并没有。
她看了看手里实在是漂亮的梅花儿,想着一定是这花儿太好看的缘故,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本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你好歹替本公主折了梅花儿的份儿上,就不与你以一般计较了!不过,这梅花儿拿在手上始终不是个办法……”
司徒雅琴后半句话倒不是对血刃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说着的时候她心里想的便是,一会儿同殷如歌借个花瓶把花儿先插着,还回来。
然她话音降落,便听得血刃一句嫌弃的“麻烦”,下一刻飞身一掠又不见了。
“诶——”司徒雅琴看着血刃消失的方向,顿时有些无奈。他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至少打个招呼,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吧?
司徒雅琴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出梅林。然她不过才走出梅林,忽然面前便多了只精致的白瓷花瓶,血刃二话不说塞到她手里,下一刻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司徒雅琴。
“喂……”
司徒雅琴无奈地看着手里的瓷瓶,有些哭笑不得。好歹告诉她这是哪儿来的,别回头殷如歌把她当贼看!
吉时很快到了,殷如歌的生辰宴终于开席。
殷家上下出席迎接,所来宾客无不是达官贵族,带着无数奇珍异宝,一一登记入座——开玩笑,殷家出了名的是富庶,殷如歌出了名的有钱人,什么好东西她没见过?所以为了能配得上殷如歌,他们的生辰礼,自然也得别出心裁些才是。
男女眷分了席,内外两个院落,下人们抬了精致的踏雪寻梅屏风挡着,却并没挡住热闹之声。
殷如雪和林氏在梨香院等了许久,见殷如歌始终没有来拿人,心里便放心许多。果然是控制住了菱香,问题不大。于是乎两人又重新精致地梳妆打扮一番,扬起笑脸加入了宴席的行列。
殷如歌身为寿星,却并不入席,毕竟要前后招呼着。不多时青蕊来到身边,悄悄地对殷如歌道:“都查清楚了,果然不出您所料,今日让菱香下手的,便是梨香院的两位。菱香的妹妹菱悦在后厨张大娘手下做事,前两日的确摔坏过几个盘子,不过那饭菜却原不是送往咱们栀影院,而是送往梨香院的。是梨香院的百合怕给梨香院招来不好的名声,借着小姐的名头故意发作的。不止是菱悦,府中新来的好些人,都因此对小姐有些意见……”
殷如歌皱眉。真是因了父亲母亲的病,外头的铺子,竟疏忽了这府中管教。今日司徒易峥同她说到殷家的秩序,她还以为真是夸她,不想是反向提示她这里头有鬼呢。
毕竟前阵子司徒易峥来府上,的确亲自下厨房给她熬过粥。
“小姐您看……”青蕊请示殷如歌。
“先关着,留意菱悦,”殷如歌轻声道,“把那些新人远离宴席,且都让人看起来,免得让林氏等人利用。”
“是……”青蕊轻声应着,自去无话。
林氏和殷如雪虽落了座,扬着笑脸和席上的女眷们谈天说地,但那两双眼睛,却始终盯在殷如歌的身上,就怕殷如歌有什么新的动作。毕竟心里有鬼,便哪哪儿看殷如歌像是随时要发落她们。
不过林氏比起殷如雪倒是笃定许多,毕竟菱香那样容易被抓住软肋的人,她其实并不怎么担心。何况那催情散并没有被殷如歌服下,事情并没有成,殷如歌自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没有证据的事闹将出来。
“娘,方才青蕊和殷如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又在说什么了,”殷如雪找了个机会来到林氏身侧,“咱们要不还是别再打草惊蛇了……”
“怕什么?”林氏面上扬着笑,貌似同别人打招呼,实则对殷如雪悄声地道,“今日生辰宴,是她最忙的时候。府里来去的人那么多,正是要下手的时候。她又不常把府里搅得这么热闹,若是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呢!你难道真想还那五十万两不成!”
“自是不想……”殷如雪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那也得行事小心些,别再让她提前发现了……”
“那是自然,放心吧,我都提前安排好了……”林氏说完了话,扭着腰扬着脸便往户部尚书夫人林夫人那儿迎娶,“哟,姐姐,真是许久不见了,妹妹对姐姐,甚是想念呢……”
彼时林夫人正陪着兵部侍郎罗军的夫人连夫人说话,远远见林氏过来打招呼,便立刻拉着连夫人一回头,假装并没有见到林氏一般,惹得林氏顿时一个没脸。
“得意什么……不就是嫁了个户部尚书吗?回头我女儿嫁了晟王殿下,看你你怎么得意!”林氏自顾自小声嘀咕着,很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诸位!诸位!请大家都落座,”忽听得殷梓凯浑厚的声音响起,席间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