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几缕阳光透过窗户爬到了床上,暖洋洋的。
“嗯……”躺在床上的崔俨霏幽幽转醒,她有些迷糊的撑起身子摸了摸那还有些酸痛的后颈,四下一瞧,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
房中,两个婢女正坐在桌前,双手撑起脑袋打着瞌睡,清醒过来的崔俨霏很快就想起了昨日的事,顿时便气呼呼的下了床!
听到动静,那两个婢女顿时惊醒过来,瞧见只着长袜便跳下地来的崔俨霏,慌忙起身福礼道:“小……二公子,您醒了?”
崔俨霏走过来冷着张脸问道:“我问你们,我表哥他们可回来了?”
两婢女对视一眼,随后其中一个对着崔俨霏摇头说道:“奴婢一直守在房中,连吃食都是外头送来的,并不知晓外头之事。”
才觉地板凉意的崔俨霏几步走回床边穿上靴子,随即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含了口,“咕噜咕噜”往一旁的空盆子一吐,又接过婢女递来的湿面巾草草净了脸面,便径直推开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青衣家仆,正把在门口左右,见崔俨霏要出去倒也没有阻拦。
瞧见他们,崔俨霏面色更是阴沉,对他们的行礼也只做不见。她迎着一阵刺眼的阳光走到外边,便见院里的气氛不太对!
来来往往的家仆婢女们都噤如寒蝉,院子里基本没什么动静,崔俨霏匆匆来到大厅门外,正见李阳成坐在堂上,里边再无旁人,她忙迈步上前气恼的说道:“李阳成,你这言而无信的小人!”
李阳成看了眼走进来的崔俨霏,忙收敛起一脸的沉重说道:“表妹,你醒了,是表哥不好,脖子还疼么?”
眼尖的崔俨霏一眼就瞧出了李阳成脸上神情的微妙变化,便也顿时沉住了气,一脸担忧的问道:“人呢?难不成你们昨夜没找到他?”
虽然极力掩饰,但李阳成面上掩饰不住的疲倦还是细心可察,他随意的应道:“嗯,他并不在王家庄,江家人也依然没有他的消息,表妹,你也出来几日了,来时姑母可吩咐了,让我这次一定带你回去。”
“娘亲果然要牺牲我么?这可如何是好?”崔俨霏心中一颤,失神落魄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情复杂的扫了几眼李阳成,“崔俨霏你怎能甘心认命,总是要争取一二才好!况且其中蹊跷之极,我定要亲眼瞧上一瞧。”
这般想着,她面上露出一副颇为无奈的神情,口中幽幽的说道:“好吧,出来几日正好我也想娘亲了,李大公子,打晕我的账就先记着,以后再跟你算。”
李阳成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事重重的他也没心思注意太多,只是强颜欢笑应付道:“崔二小姐,我的好表妹,昨日夜色已深,表哥这不是担心路上有什么危险么,你看这不挺好么?看我累了一夜没眯眼,还省得你白跑一趟。”
崔俨霏摸了摸一旁的茶盏,入手冰凉,她的心顿时便是一沉,抿了抿嘴唇,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什么二小姐,我现在是崔公子,表哥,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咧嘴笑了下,李阳成又道:“好,我的崔大公子,现在不急,恐怕我还得待上几日再找找他的消息,走时自然叫你。”
崔俨霏站起身来说道:“表哥,你又说错了,我是崔二公子,崔大可是另有其人。睡了这许久,肚子饿死了,既然还不急着走,那我先回去了。”
“你这几日只可在镇上游玩,莫走太远。”李阳成望着走出门外的崔俨霏,突然又喊了句。
“知道了!”
远远传来一声颇为敷衍的回应,看着崔俨霏离去的背影,李阳成重重叹了口气,不多时便见张大户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尽是懊恼的神色。
李阳成心中顿时一寒,只听张大户快声说道:“公子,王家庄全庄上下无一活口,房屋已焚烧殆尽,成了一片废墟了。”
却又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李阳成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只是烦闷的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唉!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派去跟踪的人呢,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张大户又回道。
李阳成沉思片刻,随即吩咐道:“动静闹得这般大,县衙的人想必也快到了,把王家庄附近的人都撤回来吧,这几日不要有什么大的动作,再派些人暗地里打探那伙人的来历,去吧。”
张大户又匆匆出了大厅,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在阳光照耀下凌乱,李阳成幽幽一叹起身出了大厅,穿过长廊和几处院子,这才来到一处小院,只见老康一行人个个赤着膀子,身上包着泛红的白布,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起,三三两两的正在喝着闷酒。
“见过公子!”看到李阳成进来,这些人慌忙放下酒碗站起身抱拳喊道。
李阳成一摆手,看着迎上前来的老康问道:“常疯子他怎么样了?”
老康一脸凝重地说道:“常兄弟他暂时没有大碍了,大夫说他失血过多,需要好好将养些时日。”
“他醒了么?我进去看看他。”李阳成说着便越过众人朝前走去。
老康跟在身后快声说道:“还没有,小的派了人在里边看着,一旦常兄弟醒来,就立马禀报公子。”
“罢了,都走到这了,我进去瞧瞧。”李阳成说着走到房门前,轻轻推开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只见里边正有一个汉子坐在桌边,见他进来,慌忙站起身,正要开口行礼,便被李阳成抬手制止了。
往那汉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