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兴文说着一马当先便驾着马往村头而去,方浣和灰袍老者拍马跟上。
龙天也慌忙翻身上马吓得瘫软的双腿一挟赶在后头追去,看着前边的方浣,他心里边升起一种说不出什么的滋味来。
众人将换下的血衣都丢到村道上的尸堆上,便有人抬起马车上的烈酒往村道上狼藉不堪的尸堆砸去,随后远远地丢出几枝烧得正旺的火把。
火把在空中打转还没落到尸堆上,山风一吹,火苗便在沾满烈酒的血衣上迅速窜了起来,透过窜起一丈来高的火苗,方浣抿起嘴唇怔怔的瞧着,偌大的村庄将漆黑的夜空烧得通红,离得这般远都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滚烫,额头汗珠滑落,直将他的双眸烫得鲜红如血。
换上普通镖师衣裳的范兴文,双眼冷冷的看着已成火海的村庄,又一阵山风吹过,将他随意绑起的散发拨动,“噼啪”作响的村庄里火苗也窜得更高了些。
范兴文一带缰绳调转马头,便有几个精干的大汉骑着快马跑到前边开路。
龙天也提起胆子驭马走在范兴文前头,身后是方浣和灰袍老者,曲尚带着人在后头押着马车,一行人就这般快马加鞭的离开了王家庄。
走了一段,范兴文听着龙天将附近的地形说了一遍,见四周并无异常,便朝一旁开口说道:“方浣,你带几人去追踪杨瑜的踪迹,莫让那厮逃了!”
方浣听完一愣,刚要说什么又瞥见旁边灰袍老者的眼色,最终还是抱拳应道:“是!公子。”
一旁的灰袍老者见状打马上前,朝范兴文一抱拳道:“公子,老朽请命一同前往。”
范兴文扫了眼灰袍老者,点头说道:“也好,林老助阵、师徒合力,想必此行更保无虞,此事我便拜托二位了。”
说话间,方浣已然挑了几个精干的黑衣汉子,灰袍老者一行人辞过范兴文,便打着火把匆匆打马去了。
看着人渐渐走远了,队伍便继续往前前行,走在队伍中间的范兴文忽然打马上前来到队伍前头,目视远方说道:“龙天,方浣乃我得力臂膀,你们之间的误会便在今夜一笔勾销了吧!”
“是!”没有一丝犹豫,龙天回过身来下意识便道,“龙天谨遵主上之命!再不提起此事。”
听罢,范兴文不再言语,又放缓了速度退回队伍中间,一行人就这般不紧不慢的赶着路,渐渐的消失在了王家庄外边的官道上。
待马蹄声几近听不见了,这时才有一骑从远处赶到此处,这人看着前方夜空中闪烁的火光,又扭头瞧了眼远处已成火海的王家庄,收回目光随即双腿一挟马腹跟上,王家庄外的官道上只留下轻轻地马蹄声。
“哒哒哒……”
少时,王家庄分岔路口处,黑暗的官道上又远远跑来一骑,那人听着轻轻地马蹄声,一咬牙拍马进村子里看了眼,只见村道上庄子里火势冲天,随后又立即打马回来,追着那先前一骑的踪迹跟了上去。
“哒哒哒!”
马蹄声响如惊雷,惊动了城楼上昏昏欲睡的哨兵!
仍然守在西门的王风很快便被亲兵摇醒,他匆匆走到女墙边上往外一看,夜黑风高的那队人马又跑得飞快,待到离得近了些这才借着些许月光瞧清了,来的正是昨夜里出了城去的周滨一行!
离城门还有几十步,周滨便停了下来,他扭头看着火光明亮的城楼,眉头紧锁沉吟了好一阵子,这才马鞭一扬就往南边跑去!
身后众人见状也赶忙收起水囊,马鞭纷纷扬起,追在他后头!
来到南门,周滨也没有一丝停留,径直往右边宽阔的官道上一拐,带着人就往南边急赶,只留下城楼上一排发蒙的哨兵,睁着惺忪的睡眼不明所以的看着。
策马狂奔不到一刻钟,周滨一行人便来到陇西城外官道一处分岔路口,一停下,身后的单封一挥手,便有几个锦衣卫探子拍马往左右两边的官道上摸去。
不一会儿就见右手边的官道上有个探子挥起了手中的火把,周滨便朝一旁问道:“此道通往何处?”
单封一抱拳,不假思索的道:“回大人,此道通往漳县方向。”
“漳县?”周滨低低念叨了一句,一扬马鞭,“所有人往漳县全速前进,走!”
霎时间马蹄踏地,响声如雷!
单封拍马跟上靠近了周滨一些,咬了咬牙,忽然坚声说道:“大人,标下斗胆一问,大人方才为何不先进城?”
周滨有些意外,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前边树上绑着的白布条,以及那下边的标记,语气平静的说道:“李阳成已不在陇西,进去何益?”
听他语气并未动怒,单封继续壮着胆子说道:“大人,可咱们的人并未见他离开,或许之后他又离开了也未可知,大人……这或许又是李阳成调虎离山之计,不可不防。”
“李阳成,这次本官确实中了他的诡计。”周滨说话间狠狠一抽马鞭,胸膛猛然起伏了下。
前边有几个锦衣卫探子举着火把开道,面前的路倒也被照得亮堂,单封又往马屁股抽了几鞭赶上前头的周滨说道:“大人,咱们在明他在暗,他李家又在此地浸淫几百年,自然不好对付,不过若是单论才智他绝不是大人您的对手。”
略一思忖,周滨面色已然恢复如常,他回头看了眼落了半个身位的单封,语气不喜不怒的说道:“不过此次咱们倒也并非全无收获,房豫已然被擒,李家大门又有咱们的人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