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月玉佩在怀里颤动,云子渊借收玉牌的机会,不露声色地将盗月玉佩按住,于是,一道意念顺着云子渊触碰的手指流传到他的脑海中。
“……一刻钟……”
一刻钟吗,还有一刻钟,盗月楼就会将弦月众倾巢而出,攻打霜血刀剑盟了吗……
云子渊心中一思量,已然有了想法,于是,他婉拒了聂思莹送他下山的请求。
“那我让小雯送你吧。”聂思莹也没有多想,毕竟云子渊给出的理由是,她是霜血刀剑盟的中坚,不能因为他而擅离职守。
而云子渊也不想表现地太明显、太奇怪,就接受了聂思莹的提议,毕竟如果不派人看着他下山,想来聂思莹也不会放心。
……
走在下山的小径上,云子渊一反常态地多话了起来,不时向身旁的何雯静问东问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何雯静也就没有拒绝,一一给云子渊解答。
“……霜血刀剑盟这个名字是赤绝起的,因为特意将‘霜’与刀‘’排在前面,我们也就没有异议……”
因此,哪怕已经一刻钟过去了,在云子渊的拖延下,两人都没能走出多远,甚至回头望去,还能看见聂思莹的小小黑影。
“对了,你为什么一直在抬头看天?”何雯静突然问道。
“哦,我有吗?”云子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可能是因为今夜的星空分外璀璨,格外迷人吧。”
“是吗?”何雯静也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了如水一般透明,似雪花般洁净,仿若海洋一般的星空,以及一轮突然出现的……弦月!
“弦月!是盗月楼!”何雯静大惊,便想要高声呼喝,发出警示,但就在她转身的这个瞬间,云子渊飞快劈出一记手刀,重重击打在了她的后颈,同时眉心射出一道毫光,玉清神魂冲入她的识海,将其封锁,让何雯静彻底昏迷了下来。
便在这时,已经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天上的弦月,敌袭的呼号警戒声瞬间响彻云霄,更有兵器摩擦盔甲的声音,在冷冽的寒风中震颤,被吹拂到了云子渊的耳中,那是大批的巡逻守卫在山上奔走。
云子渊飞快地将昏迷的何雯静抱了起来,藏到小径旁的草丛里,而后借着草木阴影就此遁去,消失在了山巅。有神权——改天换地之术在,云子渊有自信,法相以下应难发现他,尤其在盗月楼入侵,众人都很慌乱的情况下。
……
夜幕下,周围的旷野矮丘上,陡然涌现出无数黑影,全副武装,持刀握剑,紧紧包围住了霜血刀剑盟的矮山。
夜空中,一轮弦月高悬,像是一艘月亮船,游荡在波光粼粼的星海上。
赤绝和聂思莹并排站着,看见星海折折叠叠地映出弦月船上,影影绰绰的三十道人影,两人不约而同地沉声说道:“盗月楼……倾巢出动了!”
瞬间,赤绝和聂思莹对视一眼,按照早先的预案,两人各自行动。
血海红莲大阵还在稳定运行,赤绝指挥着一众散修,按照他的排布,在山上把守,成为大阵的阵眼,贡献他们的元气。
而聂思莹则是率领一众霜血刀剑盟清静和灵武的有生力量,于山巅严阵以待,拱卫着内中的十余名法相长老。
“奇怪,没有看到盗月楼的楼主……”
“黑蟒?确实,没有看到!”
长老们小声议论了起来,都觉得其中是不是有诈,那个黑蟒是不是在暗中潜藏,准备施展什么手段。
便在这时,只见夜幕上的弦月一震,投下一道皎洁的月色光柱,如同流水一般,看似缓缓,但实际上几位快速地流过地面,流过山野,流过这千里旷野,瞬间投注到了矮山上。
霎时间,像是水火不相容的激烈碰撞,月光与红莲,一者如流淌着的清水,看起来很柔顺无骨,但却能变得气势滚滚,波涌浪叠;一者如燃烧着的烈火,看起来很明艳温暖,但实际上却炽烈腾腾,熯天炽地。两者甫一接触,眨眼便爆发出连串的惊天巨响,直震得天摇地动,石破天惊,往往震波所及,千百里丘陵密野全遭波及,一时间沙尘高涌,巨木横飞,宛如万雷怒鸣,天崩地震,声势猛恶,出人想象之外。
而赤绝等人脚下的这座矮山更是立时异声大作,阴风四起,危壑摇摇,到处都似要坍塌,灰尘跌宕,夏虫跳蹿。他们的这座山本就不是天地造化,而是人为造就,以法力加持,此刻实难承受这等惊人的余波。
“赤绝!”山顶上一声厉吼,赤绝面色大骇,却也醒悟过来,立刻掏出血海红莲大阵的阵枢开始施法。
于是,只见无数的灵光从山石中升腾起,在空中彼此交缠着,构成许多法纹的样子,幻灭重生。而被赤绝安排下的,正好站立在点点灵光之下的散修们,浑身发出淡淡的光芒,浮在阵法中间,负责给阵法提供能量,才终于稳定住了矮山,也稳定住了在月色光柱之下摇摇欲坠的红莲大阵。
便在这时,山巅的十几名法相长老终于运气完毕,只见他们排列阵型,掌指相对,元气相通,合力祭出了一刀一剑。
那是两把光芒闪烁的霜刀血剑,一者呈深蓝之色,晶芒耀彩,满空夭矫腾挪,和一条蓝龙相似,倏忽惊雷;一者呈鲜红之色,耀彩腾辉,凌空穿云掣电,与一只血凤相若,舞动疾翔。
这便是他们选择对抗盗月楼,而不屈服的底气。
凄霜刀观和赤杀剑门也曾是出过真正的天玄大能的大势力,虽然如今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