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夜幕在血海红莲的辉映下,并不如何深沉,只是显得有些肃杀,浩淼星河,清辉皓月,都被镀上了艳红的血色,鲜明如画。
在破碎殿宇内,云子渊和聂思莹一前一后盘膝打坐,周遭守卫森严,不让任何人在此刻前来打搅。
聂思莹紧闭双目盘腿而坐,仿佛入定般没有任何反应。云子渊深吸口气后伸掌抵于聂思莹的后心,运转体内剑气,融入到聂思莹的体内。
云子渊双目紧闭,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聂思莹体内纵横交织的奇经八脉。半个时辰后,云子渊倏地睁开双眼,单掌一振,剑气引动聂思莹体内元气,森寒元气在两人周围流动,在谢云头顶缓缓盘旋好似一条青龙,洒下无数细小如尘埃般的光点。
“注意了。”
云子渊沉声一喝,变掌为指,在聂思莹后背上游走,带动其融入到聂思莹体内的剑气,飞速在其体内游走,虽然没有完整的游走一圈就消散,但紧随而至的元气便会代其继续游走,将聂思莹体内所有经脉都贯通一遍。
便在这时,云子渊倏地站起身来,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只是些伪装用的医术词汇,而后他双掌骤分,重重拍击在了聂思莹的双肩。
瞬间,一道精纯的元气从聂思莹的天灵射出,冲天而起。
云子渊早早便有所准备,及时避过,只让本就破败不堪的殿宇又多了个大洞而已。
“好了,你已经无恙了。”
聂思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到体内经脉中涌动的元气,蹩眉说道:“我怎么觉得,经脉还是有些不对?”
“是有些不对,因为那记重掌,你因祸得福,体内经脉又多开辟了数条,元气较常人能更加充沛,更加圆满。”
听到云子渊这般说,聂思莹点点头,她也能感受到,知道云子渊所言非差。
不过云子渊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可惜的是,这些新开辟的经脉都少为世人所知,所以你之功法行气路线并不能将其利用起来,只能用作储备元气之用,算是大材小用了。”
聂思莹闻言一愣,说道:“总会用上的。”
云子渊知道聂思莹是想在将来好好钻研开发这些经脉,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能不能在盗月楼的攻势下存活。
之前盗月楼不过是出动了几个弦月众,便将他们霜血刀剑盟打得七零八落,伤亡惨重,真等到盗月楼倾巢而出,也不知他们要花什么样代价才能将盗月楼击退,还是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就此覆灭……
不过这些都与云子渊无关了,他现在应该就要离开山巅了,在盗月楼再次攻打之前,他还需要重新想办法接近血焰老祖才是。
于是,云子渊对聂思莹说道:“既然你已经彻底伤愈,那我想,我就先……”
“你随我来。”
怎料聂思莹像是没有听见云子渊说话一样,直接打断了云子渊的话,转身便走。
云子渊不明所以,只在心底暗忖:“难道还有转机?”
虽然不清楚聂思莹的目的,云子渊还是跟上了她,也许真有转机呢!
……
“我带你去见我师尊。”
云子渊倏然一惊,没想到聂思莹要带自己见沈傲霜,难道她是想让云子渊来给沈傲霜治伤?云子渊可不觉得自己有能力给半步天玄的大能治伤。
“你师尊,不就是沈……掌教嘛,我去做什么?”
聂思莹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自然是让你去给我师尊治伤……他和那血焰老鬼重伤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也不用装出这样一副震惊的表情。”
云子渊很自然地变换表情,接着说道:“我是想说,我哪里有资格、有能力,给他治伤啊!”
“师尊所受之伤很是特殊,让你来自然也不是求你将其彻底治愈,只是想先缓和其中关于经脉的一部分伤势而已。”
“特殊?如何个特殊法?”
聂思莹摇摇头,说道:“我亦无法给你解释太多,只能告诉你,是剑伤。”
剑伤?云子渊很快就想起了当初他被血焰和沈傲霜追击时,靖玄道人操控太乙天都剑挥出的那道万丈剑光。
“剑伤,又能如何特殊,是血涌难愈,还是摧心毁脉,亦或是锁元闭气……”
“……皆有。”
皆有?云子渊一愣,对靖玄道人有了新的认识,没有想到他当初的那一剑这么凶残!
“事实上,从久前盗月楼攻打我凄霜刀观之后,我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师尊、不能前去探望,所以具体情况我也没法告诉你。”
说罢,聂思莹微微低头,看不见神情,但云子渊还是能感受到她的焦急不安。
但云子渊在意的,只是聂思莹不能见到沈傲霜这件事。云子渊脑中瞬间思绪万千,开始思考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秘,为什么师尊重伤,作为其最亲近的真传大弟子却不能探望?
便在这时,两人终于来到了这座云子渊窥视了好几天的宫殿前。
那零星的几个守卫看见是聂思莹,便没有上前阻拦,仍由聂思莹领着云子渊走到大门前,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咚!
大门缓缓开启,但只露出了一条缝,里面昏暗一片,极难看清殿内的陈设与布局,也不知道沈傲霜在其中过得是否压抑。
“莹丫头,你又来了。”
聂思莹恭敬地行了一礼,乖巧地说道:“莫老,晚上好。”
云子渊凝神看去,看见从那微微敞开的门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