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夫人咬了咬牙,不顾及旁的,索性直截了当地回道。
“钱姨娘,你说证据,那串珍珠手链,便是证据!无缘无故,芳菲妹妹找我接走那串珍珠手链做什么?”
“落水之后为何与旁人说,那串手链是我推她入水时,她从我手上扯下来的?这不是栽赃陷害,还能是什么?”
“既然钱姨娘有心包庇芳菲妹妹,那我之后让阿娘请出家法来!”
承恩伯夫人话罢,招手唤来了雪雁,准备吩咐雪雁去祠堂请家法过来!
瞧着屋里这愈演愈烈的情景,宋锦轻轻咳嗽了一声。英国公夫人听见了宋锦这一声轻咳,才意识到这屋里还有外人。
既然有外人在,她就不好得请了家法出来,毕竟家丑不能外扬!
唤回了雪雁,英国公夫人朝着宋锦这边看了过来,又迅速转过头去,看了仍旧跪在地上的芳菲,就道。
“既然今日有外人在场,这家法,我也就不差人请出来了!只是这件事,毕竟是你事先预谋好的,准备栽赃陷害到你大姐姐身上,我若是不罚你,对你大姐姐也不公平。去祠堂跪着吧!没我的吩咐,不准出祠堂半步!”
雪雁得了英国公夫人的吩咐,面上笑了笑,喊了几个屋外侯着的粗壮婆子,进来就把芳菲拖了出去。
钱姨娘心中虽然不忍,却也只能瞧着雪雁喊了婆子进来,把芳菲拖了下去。
半晌过后,钱姨娘带着方才跟过来的英国公府四姑娘芳雪,也跟着出了待客厅。
宋锦朝英国公夫人福了一礼,也打算道别回府去了。
“国公夫人,时候不早了,锦儿也要告辞了,就不留下来用晚饭了!若改日还有机会,锦儿一定亲自上门拜访,留在府里吃顿饭的。”
见宋锦要走,英国公夫人也不好得差人挽留她,喊了雪雁给宋锦引着路,既送着她出去了。
待宋锦走远了,英国公夫人又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对着身边的承恩伯夫人道。
“这位宋二姑娘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方才你说的那些话,若传了出去,咱们国公府的脸面,只怕早已丢尽了。”
“即便你知道这些事都是钱姨娘在背后唆使那两个小丫头的,你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不出来!”
“阿娘,我当时不也没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宋二姑娘在。若是我知道她还在屋里,那些话我是绝对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口的!”承恩伯夫人说着,抬眸瞧着面前的英国公夫人。
只见英国公夫人一连叹了几息,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又开了口道。
“我之所以要邀了那宋二姑娘过来,是想要给你弟弟见见,你弟弟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就到了成婚的年纪。”
“但这京中世家大族的姑娘,要不草,中看不中用;要不就是庸脂俗粉,整日只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要不就是些书呆子,整日只知道吟诗做赋。”
“别说你弟弟看不上这些人,便是你娘我,也不愿你弟弟娶个祖宗回来供着。”
“像那宋二姑娘一样的姑娘,实在是少之又少。我就喜欢那样的姑娘,做事有自己的章法,不依靠旁人。这样的姑娘,和你弟弟倒是天作之合!”
承恩伯夫人一阵无语,阿娘一旦夸起旁人来,可以连续毫不间断地说上几个时辰,如今看来,她倒是真的瞧上了那宋家的二姑娘。
也不知那宋二姑娘,到底有没有那个福气,能够成功嫁到她们张家来。
“我已经让你弟弟去送那个宋二姑娘了,就盼着你弟弟那个武痴,能够和那宋二姑娘说上几句话。”
英国公夫人说着,眸中对宋锦和自己小儿子张武,充满了期待。
坐在英国公夫人准备的马车上,宋锦就出了英国公府,她不着急回去,而是想去四平街去逛逛,顺便去绸缎庄视察一番,看看太孙嫔和太孙妃册封礼上的礼服,缝制进度如何了。
“姑娘,方才在英国公府上的时候,您完全不必理会这桩事!那英国公府的三姑娘,同姑娘非亲非故,姑娘何必帮着她说那些话,平白得罪了英国公夫人和承恩伯夫人。”
白荷一边给宋锦倒着茶水,嘴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她哪里帮着那英国公府的三姑娘说话了?
她哪里又得罪了英国公夫人和承恩伯夫人了,白荷这个小丫鬟,到底在说些什么?
“白荷,你且说说,我什么时候帮着那英国公府的三姑娘说话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帮着她说话了?”
宋锦捧起茶水,喝了一口,抬眸看着眼前的白荷。
白荷以为宋锦生了气,赶忙解释了几句。
“姑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胡言乱语,惹得姑娘生气。只是姑娘和怀家三公子说的那些话,确实是不该说。”
“那英国公府的三姑娘,那是咎由自取,姑娘不必去同情她。”
听着白荷这样说,敢情这小丫头,以为自己是在同情芳菲?
过来赴宴之前,赵氏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别多管英国公府的家事,她就不会去多管闲事的。
她过府来赴英国公夫人的生辰宴代表的便是宋家,若她在宴上行差踏错,多管闲事,殃及得便是宋家。
为了宋家着想,她不能够去多管闲事。
车轮轱辘轱辘转了几圈,突然停了下来。只见车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声音,像是个冲满朝气的少年的声音。
“敢问车里坐着的可是宋家的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