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上官近台喝道。
霎时间暗卫自四面涌出,将齐冰伶围住。
再尖利的兵器也不可能越过人墙伤及上官近台。
齐冰伶忽然笑出声。
“陛下就是这样待客的?”
“对付非常之客当然要特别一些。”上官近台冷笑。
这里是深宫,不是宫城外的街上,没有百姓,也没有百官。
上官近台无须顾及任何事。
就算是在此要了齐冰伶的性命,永盛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也只会说齐冰伶毁约未来罢了。
想到此处,上官近台忍不住皱了眉。
她能假扮上官文若站在这里,显然是早有谋划提前入了城。可既然能潜入城中,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经城门入宫城,百姓们看她入城,自己下手时也会有所顾虑。
但她偏偏选择偷偷潜入宫中这条险计。
她是真的不怕死?
还是另有谋算?
上官近台打量着齐冰伶,沉默良久。
“陛下不是要与我和谈吗?我既已来了,难道陛下想出尔反尔?”
她的话听来柔和,却隐隐带着一股令人发寒的力度。
“你想要与朕谈什么?”上官近台显然毫无准备,如今还是镇定问她已是不易,“亡国之后,一介反贼,你有什么资格与朕谈?”
齐冰伶微勾嘴角,“陛下果然并非要与我和谈,而是是想直接取我性命的。”
“是又如何?”上官近台微眯的双目露出一丝凶狠。
“单凭我一人来此,确实是以卵击石。不过我并非一人。”
上官近台一怔,狐疑地看向她的身后,并无人跟来,不觉费解。
“我说的人,在永盛之外。”齐冰伶自信道,“我已派人去了应城。季王很快会相助我。到时海宫四州尽在我手。形势如何,陛下当清楚。”
上官近台大笑起来,“你当真以为季王会相助于你吗?”
“不仅季王,海宫万千子民都会相助于我。真正危害苍生之人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我且问你!”上官近台严厉喝止她,“如今你人在我手上,性命难保,还谈什么替天行道?”
“陛下以为我敢孤身来暖阁当真毫无准备?”齐冰伶微微一笑。
上官近台暗觉不妙。
“你不要忘了,你的儿子如今还在永盛。”他要挟道。
虽然上官林春还未找到,但他找不到,齐冰伶毫无线索更找不到,上官近台不担心。
谁知此言并没有让齐冰伶慌乱。
她淡定反问道:“陛下也不要忘了,你也有一个儿子在永盛。他叫上官惠。”
“你说什么?”上官近台双瞳震颤。他如何也不敢相信,齐冰伶会威胁到上官惠。
“信不信,全凭陛下。不过若陛下今日真的取了我性命,可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儿子了。现在,他是陛下最中意的皇子了吧。就像当年的上官朔一样。不过他的下场,你看到了。”
“是你做的!”上官近台双目通红,径自从一旁的木台上拔出剑来。
那个既定的事实,在数月的平静后被齐冰伶重提,仍让上官近台情绪激荡久久难平。
“陛下!”齐冰伶高喝,“陛下可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杀我。”
上官近台目光微沉,朝身旁一名暗卫看了一眼。
暗卫明白,急匆匆赶到蝴蝶公主府,求问四殿下的情况。
蝴蝶公主也是一脸震惊,“惠儿今早不是才入宫么?”
“并没有。”暗卫道。而后将齐冰伶要挟四皇子的事告知了蝴蝶公主。
双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蝴蝶公主怒不可遏,急忙让府上门客去将皇孙带回来。
齐冰伶敢要挟她弟弟,她便敢要挟她儿子。
她好心好意保护了她的孩子,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若上官惠出了半点事,便是齐冰伶真的兑现承诺将琉璃江山给她又有何用?
另一边,上官近台派去寻上官惠的一队暗卫也出宫了。
本想与城内何处的巡防兵联合封城来搜,定能在一日之内找到四殿下。谁知今日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众书生,阻塞街道,严重拖慢了搜查进度。问来才知,他们是南山书院下山来,准备参加今夜花灯会的。
负责追捕的暗卫头领这才意识到今日是当月十五,夜里有花灯会的。
若等花灯会开始,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还如何抓人?
看来对方是计划好的。
如此说来这群书生今日下山也是长宁公主那边背后捣的鬼。
暗卫头领问这群书生是何人指使他们来花灯会的?
书生们也是一脸懵,“是同在南山书院的四殿下唤我们来的。说今夜的花灯会非比寻常,不看会后悔的。”
“当真是四殿下?”暗卫们也懵了。
这算是贼喊捉贼吗?
不会,四殿下怎么能是贼?定是那个长宁公主暗中利用了殿下。
暗卫们心急如焚,分头去找,一直找到夜幕降临。
暗色的天空下,隐约可见几缕极轻的游云。
街头巷尾,家家户户挂起了各色灯笼,有的形似乖兔,有的形似晚莲,有的形似牛郎织女鹊桥仙……
小贩用竹竿挑了一串灯笼,顺着水边走,边走边叫卖。
澄澈湖水映月,水边,桥头,尽是成双成对的佳偶。
一袭素雅衣衫的上官惠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站在对岸的一处闲亭内,望了眼身旁的阿苑道:“今日的花灯,喜欢么?”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