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剑放下!”祝子平道。
丁咏山将头慢慢昂起,非但不听他的话,还提剑指向了祝子平。而后那剑又对向了齐寒月。
祝子平的剑朝他有又近了几分。
“王爷,不必。”齐寒月扶住祝子平的手臂,轻轻拍抚示意他将剑放下。
转而看向丁咏山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都请出来吧。”
“只我一人。”丁咏山答。
“这不可能。你们既然猜到这比武招亲是我设伏之举,想必也清楚以你一人之力绝对脱不了身。”
“。区区这些侍卫根本拦不住我!”丁咏山环视四周,并无惧色。
齐寒月和祝子平对视一眼……看来来者不善。
“你可知你手上这把剑的上一任主人,曾经也是我的手下败将。更何况就算你拿了他的剑,也不能代表什么。”齐寒月负手上前,二指抵住无锋剑侧。
丁咏山嘴角微动,只道:“长公主若不信,可以亲自试试看。”
齐寒月冷冷一笑,那二指立时化为掌,侧贴剑锋朝丁咏山胸前而来。
丁咏山朝后退闪,无锋剑侧挥,连消带打,逼上前来。
“母亲小心。”祝子平喊罢,便提剑冲了上来。
凌空一道道白光闪现,加之齐寒月一袭白衣,祝子安远远观去,只觉白晃晃一片。
这母子二人合力,过不多时便将丁咏山朝后逼退数丈之远。
休将军见状,急忙命属下左右避让,为这三人让出一条路来。
祝子平得空停下,朝休将军道:“放箭!”
休将军听到命令,却是迟迟不敢动。长公主和王爷与那人厮杀正酣,三人如此相近,那箭稍有不慎便会误伤。
“不必管我和王爷,放箭!”齐寒月又道。
休将军听令不再犹豫。弓箭手箭已在弦,一声令下,众箭齐发。
齐寒月看向祝子平,二人互相点了头,顺着来箭放心朝后腾身而去。
丁咏山一面挡箭,一面朝前而来。
齐寒月和祝子平见此,皆做好再战准备。
可丁咏山似乎无心再战,也不像冲二人而来,而是在顾潇身边缓缓停下。
以手揽腰,挟住顾潇腾身便起,一句“告辞”,跃向远方。
“追!”祝子平道,自己则率先起身跟上。
齐寒月立在原处,颇有些费解。难道他此行的目的,并非是鹿籽草,而是顾潇?鹿籽草作饵,非但没抓到他们,还帮亡海盟引了顾潇来。若真如此,可就是给清音观惹麻烦了……
眼见那人越行越远,祝子平紧追不舍。侍卫兵分四路,已在所有可能出城的隐蔽处设伏。
弓箭手随时待命,直待丁咏山稍稍降下,落于市坊屋顶,便会发箭。百姓自知道此事,纷纷躲在家中,街上空无一人,因而众人只管沿途紧追而毫无顾忌。
又是一阵箭落,丁咏山拂挡来箭,再一回头,祝子平已离自己很近了。
祝子平奋力挺身,剑锋就要刺中丁咏山的背。
忽然,一道黑影越上屋顶,竹笛一挡,将那剑拂去了。
“二弟,你做什么?”祝子平喝到。
再看前方,丁咏山已渐渐逃远。
“我替你追便是。”祝子安说罢,朝丁咏山奔去。
他既追来,丁咏山只得加快脚步。二人愈来愈快,地上侍卫已渐渐追不上了。
丁咏山轻功毕竟不如祝子安,再加上怀抱顾潇,片刻时间二人已十分接近。
“别跑,我不是来抓你的。”祝子安大喊。
丁咏山朝后一瞥,不作理会,照旧朝前。
“喂!我说真的!”祝子安又喊,“我只想与你打听一人。你们盟主……她……现在何处?”
丁咏山仍不作答。
“可在通州?”祝子安继续道。
“可在海宫?”
“她……无事吧?”
……
丁咏山似被他问的不耐烦了,自怀中掏出一物,倏地朝后一抛,正被祝子安接住。
祝子安摊掌一看,竟是玉葫芦。
昔日阿若病着,他赠她的护心丹,就是盛在这玉葫芦里。
祝子安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只看着丁咏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那问题他不想问了,似乎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在又怎样,不在又怎么样?即便知道她人在何处,她肯见我吗?
那日分别,她将话说得那样狠,什么此生永诀,什么不必再见……如今连这玉葫芦都要还回来……当真是从不食言。
祝子安合上手,蓦地将那玉葫芦握紧了。一股油然而生的怒气,莫名在心底激荡不已。
我可是在恨她?他不确信地扪心自问。
我怎么能恨她呢?
“二弟!”祝子平自身后赶来,此时已和一众侍卫站在地面上。
祝子安强忍着情绪,深吸了口气,又尽可能平缓地舒出来。跃身落地,朝祝子平笑了笑。
“人呢?”祝子平问。
“跑了!”祝子安轻描淡写地道,“西南角!”
说罢,也不多作解释。
其实丁咏山是自西北角逃走的。祝子安故意言此。
他安全,阿若便安全。保护丁咏山,几乎是他下意识决定了的事。
再一回身,祝子平已带人朝西南角追去了。祝子安欲言又止,索性还是不再多言。
街上空空荡荡,独留他一人。冬日寒风不懂怜恤,阵阵袭来,皆是打在他心口最脆弱的地方。
那一路上,他脑中皆是一片空白。
他几乎是挪步回了府,越慢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