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赐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
因为他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算轻快,但却还算平稳。
蒙天赐听得出,走路之人的心情并不轻松。
爱殊已经走进了院子,他的眼睛灰蒙蒙的,显得更加没有神采。
任谁经历了他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太有神采。
他的精神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这几天,他一直在打听蒙天赐的下落,越打听越没有头绪,越没有头绪越恐惧。
蒙天赐依然躺在躺椅上,没有看他。
就仿佛这个人没有进来一般。
爱殊看着他,就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一般。
蒙天赐的确已经焕然一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更自信,更从容的人。
在十天前,他本来如同那惊弓之鸟,笼中困兽,现在他的身份却好像完全反转了,他已经变成那好整以暇的猎人。
是什么改变了他
他改变了什么
武功还是内心
爱殊本不是个相信奇迹的人,他总觉得这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天赋异禀,武功都是要靠日积月累的练习。
他看着那蒙天赐肆无忌惮的躺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就开始相信这世界上有天赋异禀这回事了。
的恐惧。
任何人对自己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事情,总是会觉得特别恐惧。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爷爷已经走了出来。
风爷爷:“爱少侠,我们早饭已经吃过了,牛肉面,要不要现在也给你准备一碗。”
那爱殊还没有回来,蒙天赐道:“我看不必了”
风爷爷:“你又知道”
蒙天赐:“他怎么吃得下去。”
爱殊的确吃不下去。
风爷爷:“你吃得下去”
蒙天赐:“我当然吃得下去,您现在去做午饭,我一会儿一定还可以吃三大碗。”
风爷爷:“那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午饭。”
说罢,已经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爱殊:“你怕我拿他威胁你。”
蒙天赐:“我知道你威胁不了他,也不敢威胁他。不过”
爱殊:“”不过什么
蒙天赐:“不过,还是以防万一。”
爱殊:“你”
蒙天赐:“对付君子用君子的手段,防范小人用小人的方法。”
爱殊:“你”
蒙天赐:“你最好不要再打别人什么注意,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爱殊:“如果我说不呢”
蒙天赐:“如果你说不,我就会杀了你,我虽然不爱杀人,但是该杀的人我也绝不会手软。”
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爱殊笑了,可是那笑竟然比哭还要难看。
蒙天赐:“你知道杀人并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死也并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爱殊:“我笑是因为你可笑,你以为过了十天,你就不一样了”
蒙天赐:“是不是不一样,试一试就知道了。”
爱殊:“用什么试你那把不知道哪里来的陈汤剑吗”
蒙天赐:“武器并不重要,不是吗对于高手来说,手边的任何东西都能成为自己的武器。我的这把剑虽然称不上名剑,于我来说,已经是最趁手的武器,杀你,也绰绰有余。”
爱殊突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人在面对死亡的恐惧时,人在绝对紧张时,是不是都会有想要呕吐的感觉呢
蒙天赐:“你是不是想要呕吐”
爱殊:“我为什么想要呕吐”
蒙天赐:“因为你害怕了。”
爱殊:“我害怕什么”
蒙天赐:“你害怕我,你害怕死。”
爱殊:“我为什么害怕你”
蒙天赐:“你总该看得出来,我现在已经跟十天前大不同了。”
爱殊:“哪里不同”
蒙天赐:“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这句话本是他之前对蒙天赐说的,什么时候他们的地位竟然完全反转了。
爱殊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他的一双眼睛瞪着他,似乎要冒出火来。
蒙天赐慢悠悠的站起来,不慌不忙,并不把这头依然愤怒的雄狮放在眼里。
爱殊突然拔出了剑,一剑就朝着蒙天赐刺了过来。
这一剑简直是又快、又狠、又准,带着无尽的愤恨之意,下得是一招毙命的狠手。
爱殊本不是这样的人,他本是每一招都留有后手之人。
他本不该如此冲动。
至少应该等到自己的人来了才出手。
愤怒果然让人失去理智。
剑光闪动间,已经到了蒙天赐的喉咙。
这爱殊毕竟不是泛泛之辈。
骄傲的人,总是有骄傲的资本,特别是这种刀口舔血的人。
蒙天赐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可是,当那爱殊的剑快到他喉咙时,他的剑却猛然间出鞘,向天竖起,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电光火石,火花飞溅。
谁能想到,蒙天赐竟然没有躲。
谁能想到,蒙天赐竟然采取了这种硬碰硬的招式。
是不是他已经自信,可以硬接下爱殊这一剑呢
两强相争,必有一伤。
蒙天赐的剑并未折,那折的必然是爱殊的剑。
爱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剑竟然折了。
爱殊似乎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蒙天赐长剑横刺,剑尖入了爱殊的喉咙。
有鲜血流下来。
是爱殊的血。
爱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