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皱了皱眉,睫毛半垂着,仿佛在想什么,半晌,他扭头望着明锐,“七哥和七嫂呢?”
“这……老臣没瞧见!”明锐低声应答。
小脸瞬时拧巴,小家伙的面色瞬时难看到了极点,“没有入宫?是出了什么事?”
“老臣不知!”明锐回答,“老臣只瞧见八皇子和大皇子,怎么,九皇子您想见七皇子?”
岁寒有些生气,哼哧哼哧的别开头,嘟着小嘴盯着紧闭的窗户,“八皇兄既已经为我母妃求情,不知父皇怎么说?父皇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母妃?”
“九皇子,杀人偿命,何况残害皇嗣……”
“我要听实话,不要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不待明锐把话说完,岁寒已经吼了出来。
小家伙眼眶红红的,瞧着快哭了,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腔。
明锐直起身,“主君还没下令,敦贵妃暂时不会有事。”
狠狠吸了吸鼻子,岁寒转过身,以袖口拭泪,“那你走吧!”
“主君吩咐,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九皇子留在这儿难免伤情,不如先去八皇府暂住!”明锐低声开口,“九皇子……意下如何?”
岁寒“噌”的站起身来,“父皇要把我赶出宫?”
“是暂住!”明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八皇子待您极好,想必不会亏待您!”
这与赶出宫,几乎没什么区别。
岁寒长在宫里,自然晓得一旦离宫,再想回来便没那么容易,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明锐,嗓子里有些干哑,好似堵了一团棉花,“这真的是、是父皇说的?”
“是!”明锐颔首。
口吻,斩钉截铁!
小家伙呼吸微促,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倔强得不再开口,被连夜送到了八皇府寄养。
名为暂住,实则什么意思,众人心知肚明!
一瞬间,宫内、宫外几乎炸了锅。
八皇府腾出精致的院子,又派了贴心的婢女和奴才在院子里伺候,作为兄长,莫桑委实够意思,小家伙只从宫内带了一名近侍——清泉,再无旁人。
“在这儿好好住着,不要多想,不要着急。”八皇妃羽纱温柔宽慰,亲自为岁寒铺床,“你八皇兄已经在想办法,一定会尽力救出你母妃。”
岁寒有些心不在焉,神情略显寡淡,没有回应。
“怎么了?”羽纱担虑的瞧着他,“是不舒服吗?你且跟皇嫂说,皇嫂这就去找巫医给你看看。”
小家伙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只是觉得心里难受,皇嫂……为什么你这么好呢?”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羽纱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事情一定可以好好解决的。你皇兄已经开始四处周旋,想来明日会有结果的,今晚好好的睡觉,知道吗?”
岁寒垂下眼帘,“嗯!”
待众人皆去,清泉上前,“主子,您睡吧,奴才在外头给您守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着您!”
“你的伤好了吗?”岁寒问。
彼时他悄悄跟着使团离开北澜,去了大周,清泉因为伺候不利,而被主君重惩,打了五十军棍,所幸他命大,又被敦贵妃保下,这才活了下来!
清泉憨憨一笑,“这点小伤对奴才来说,不打紧的!您好好休息,敦贵妃人好心善,一定会没事的。”
岁寒托腮坐在桌案前,眉心紧蹙,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坐,直接坐到了天亮。
最后还是清泉不忍心,已经趴在案前睡着的主子,轻轻抱到了床上。
明日就是酒节和马赛,宫里宫外都忙得厉害,奈何出了敦贵妃这桩事,众人便多了几分讳莫如深的意味。
晨光熹微,一点点的铺满院子。
靳月站在院子里已经很久了,就这么定定的瞧着墙头,眉心紧蹙。
明珠疾步行来,“少夫人,人都进来了,大概今夜之前便会有消息,您莫着急!”
“小寒都被逐出宫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靳月敛眸,幽然叹口气,“若他还在宫里,那才是真的要急死人!只是,怎么就送到八皇府去了呢?”
说到这儿,靳月挠挠额角,皱着眉头问明珠,“是不是每个当皇帝的,都得这般多心多思?连亲儿子都怀疑,都容不下?”
明珠眨了眨眼睛,“奴婢不知……”
“现在去八皇府,小家伙肯定不会见我!”靳月有些为难,“但总要见一面才好!”
明珠面色一怔,躬身行礼,“公子!”
靳月快速转身,瞧着拾阶而下,朝着自己走来的傅九卿,“你怎么起来了?”
“你不在,睡不踏实!”他走到她面前,拢了拢她肩头的披风。
边上的明珠红了红脸,知情识趣的退下。
“我想去八皇府,可我知道,岁寒这家伙心里肯定怨着我,定然不会见我。”靳月撇撇嘴,略带征询的向他讨教,“你说,我该怎么做?”
孩子年纪小,有些解释,他未必能理解,而且这小子格外执拗,只怕……不好哄!
“我要是被父皇关起来,不许与你相见,你当如何?”傅九卿问。
靳月眨着眼,“这还用问,爬墙也得来见你!”
兀的,靳月微微绷直了身子,好似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可他只是个孩子?”
“他也是个男人!”某狐狸说这话的时候,溢着满身醋味。
靳月狠狠皱眉,若有所思的瞧着他,半晌才问,“话是你说的,法子是你教的,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