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些纤维都平平整整的铺在晾晒席上了呢!”裴心悠惊喜道。
刚随着树皮纤维倒进水缸里,再一顿搅拌,本已被捣烂的树皮纤维像是彻底溶解在水里了似的,一缸水呈奶白色,与其说水缸里还上下悬浮着细微的沉淀,不如说所有的树皮纤维已经跟水融合在一起了。
没想到晾晒席这一顿捞,居然还真捞出来一层铺的整整齐齐的纤维。
“还挺成功的,”沈觉瞅了瞅手里端着的晾晒席,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棉线虽然粗了一些,但它本身就是棉絮状的,遇水便泡开膨胀起来,棉絮相互缠绕交错,竟然比纱网的密度差不了多少了。”
“那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吗?”裴心悠问道,“等上面的纤维晾干吗?”
“是要晾干,不过自然风干太慢了,咱们还得加把火。”沈觉说完对裴心悠抬了抬下巴,说道,“心悠,把那边的火堆移过来有点。”
裴心悠点点头照做了,沈觉这边也架好了晾晒的架子,将晾晒席搁在架子上,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既能吸收到火堆的热量,又不至于被火堆给一把火烧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加把火啊……”裴心悠若有所思的笑道,“这也太实事求是了吧?”
“这叫通俗易懂,”沈觉无奈摇摇头,不过想想自古以来的文化都是喜欢善用各种修辞手法的,比如降龙十八掌,说到底也没有龙,其实就是为了表现这个招式很牛逼很有威慑力的修辞而已。
“你在想什么?”裴心悠见沈觉默不作声一个人居然浅浅笑了起来,好奇问道。
“我在想降龙十八掌。”沈觉说完,摆摆手,过去找李成新喝茶去了。
“降龙十八掌……?是什么?”
裴心悠甩了甩头,跟了上去。
有火烤着,晾晒席上的纤维就干得特别快,随着逐渐干燥的过程,纤维与纤维之间也紧密的交织粘合在一起。
“现在开始起纸,心悠,你要不要来试试?”沈觉将手里的匕首递给裴心悠。
裴心悠本就揣着一颗跃跃欲试的心,沈觉既然这样说,裴心悠也不推辞,接过匕首冲沈觉笑道,“那就试试吧!”
裴心悠极其小心,在晾晒席上用匕首挑开一个角,左手牵着挑开的角,右手拿着匕首继续往下,一点一点将棉线做的网和已经干燥的纸逐渐分割开。
明明是一件不费力的事情,但由于紧张,害怕把纸弄破了,弄散了,裴心悠反倒觉得做起来特别吃力,肌肉都不自觉的绷紧了,深秋的天气,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层薄汗。
沈觉在一旁看得直乐呵,裴心悠这小心谨慎又认真的样子当真是可爱呆萌极了。
裴心悠好不容易起了一半的纸,正想直起身来歇口气,抬头就对上了沈觉使劲憋着笑的脸。
“你干嘛?很好笑吗?”裴心悠有点生气,没好气的瞪了沈觉一眼。
“没有啊,不好笑,”沈觉连忙摆了摆手,“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子挺可爱的,蠢萌蠢萌的。”
“你说什么?”裴心悠怒不可遏,瞪着沈觉盯了好几秒,却再也想不出怼他的下文。
作为一个资深的清冷月光冷美人,这么多年了,极少有人会说裴心悠可爱,这也就算了,沈觉居然还说裴心悠蠢萌?这比之前说她像河豚更加令人发指。
“啊……我说……”沈觉意识到再说一遍无异于自杀,灵机一动立刻转移了话题。
“我说,你起纸气得挺好的,样子还挺专业的,真是无师自通,根骨奇佳!”
“不是这个!”裴心悠白了沈觉一眼,叹了口气,“算了。”
反正裴心悠也不想再听一遍被人说自己蠢萌蠢萌……
裴心悠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这张纸是自己起的,虽然现在已经后悔了,但还是得起完了才算,这种病称之为强迫症。
裴心悠歇够了,弯下腰左手拎纸右手拿匕首,继续起纸。
最后,一张纸以仅仅掉了一个小角的优秀成绩起纸完成。
“不错啊心悠,又平整又完整。”
沈觉在一旁夸得天花乱坠,毕竟是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裴心悠却觉得不完美,有遗憾。
“哪里好了?囖,掉了一个角。”
裴心悠用匕首指了指掉落的小角,叹了口气,将匕首轻轻一抛,丢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
裴心悠那点心思完完全全的摆在脸上,沈觉哪里会看不懂?一次不行就两次呗,总会有完整的时候。
沈觉将晾晒席在架子上架好,那边李成新正好把棋盘摆好,招呼沈觉过去。
一盘棋下来,第二张纸也差不多可以起纸了。
“心悠……我绷了一上午的线,这会儿手有点抖呢……要不还是你去起纸吧?”沈觉佯装手腕酸软,一边说着一边还揉着手腕,卖力的表演着。
“哦,”裴心悠无精打采的瞥了一眼,“突然就痛起来了?”
“是啊……”沈觉三条黑线,“刚还觉得没事,这会儿突然就痛起来了……”
“那你歇着吧,我去弄就是了。”裴心悠担忧的看了沈觉一眼,起身朝架着晾晒席的地方走去。
“哎,沈老师,表演痕迹太明显了……”李成新作为实力派的演员,自然能够一眼看穿。
“就是,刚下棋的时候怎么不痛,要做事儿的时候就痛起来的,也就是心悠姐看不出来,演技太拙劣了。”姚云儿附和道。
“哎,你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