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几个嫂子把事情简单说了下,一听是房小队长那刚怀了身孕,被重点保护的对象,局子里的同志们加快脚步,更有几个直接跑起来。
“小秦,你去局子再搬点救兵!最好再跟隔壁几个单位借点人手,我怕待会引起暴动,咱压不住。”一个年长点的同志紧皱着眉毛吩咐道,“运输队家属区的问题太多了,恐怕这次要大爆发。我们得狠狠治理一番,再不作为,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小同志应声转身飞速往局子奔去寻求救援。
其余的人也跟几个嫂子说了声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事发地。
见到局子里几个同志跑过来,大家伙都心里发虚。在他们看来,只有发生命案或者入室抢劫、强暴、绑架等等极其恶劣事件,局子里的同志们才会出动。
刚刚闹腾极欢的几个人也都跟鹌鹑似的缩着脑袋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那几个被折了手腕疼得脸发白冷汗连连的老头,都吓得腿打哆嗦一点点往人群里挪。
要知道流亡民罪是会被拉去挨枪子的。他们平时没少占人便宜,万一有人不要名声附和安知夏将以前的事情倒腾出来,那他们真得没有一点活路。
“别动,跑什么?全部都留下来,”另外一边包抄过来的局子同志们将要跑的人给堵住。
“公安同志,我们啥也没干就是看个热闹,家里还有吃奶的娃呢,我得回去……
“对对对,我婆婆瘫在炕上等我去端尿盆呢……”大家讪讪地寻找着蹩脚的理由。
“刚刚不是看得很欢实吗?放心,我们会将事情调查清楚,你们作为证人,是有义务配合我们了解始末。”年长的同志冷肃着脸说。
“我姓胡,是辖区局子分队长,有谁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虽然路上他们了解了大概,避免被人说偏袒,他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大家伙跟前一点点捋清事情发展。
“胡队长您好,我是安知夏,我对象是运输队的员工。”安知夏冷冷看了一遍众人,将相机和录音笔交上去,极为简单地按照事实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我拍下照片,也录了音,有这么多人作证,总不能再让某些人狡辩脱罪了吧?”
相片得洗出来才能看,但是录音笔却能立马收听。安知夏将音量调到最大,里面颠倒黑白、往她身上泼脏水的话清晰地播放出来。
当时候那些人说得就够过分了,这会听了就连说话的本人都有点受不住。明明只是他们听了几句,慢慢因为怒火和心虚,硬生生拼凑了如此让人难堪羞愤欲绝的事情。
“胡队,不知道诽谤、煽动舆论闹事和耍流亡民罪局子受理吗?”安知夏问道。
“受理,”胡队长脸上带着怒火,看向众人的目光带着厉色,“安同志说得很对,新夏华成立解放百姓,让咱翻身当主人并不是为了欺压剥削别人的!
来,刚才谁说安同志跟领导关系不当的,都站到这边,”他背着手,腿微微分开,脊背挺得笔直,跟教官似的。
大家伙左右看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胡队长冷笑声:“我们局子审问室贴着的标语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意思是你们主动交代,我们会看你们认错和悔改态度从轻处理。
否则,我们会调查清楚,该你们的罪名,一个都不会少!
现在,我再问一遍,刚才有谁胡乱说话了?需要再放一遍录音,我挨个将你们点出来吗?”他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个字更像是吼出来的般。
几个妇人先承受不住走出来,耷拉着脑袋站到胡队指着的地方。
“还有谁,都自觉点,当时嘴巴痛快了,这会儿怎么不敢承担责任了?你们不是觉得就几句话,不疼不痒的,说了就说了吗?那为什么不敢站出来?”胡队长眼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个人,可大家伙都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敢同他对视。
“行,既然你们不想要这个从轻的机会,那我们就走正儿八经的路子,”他点点头,侧头看向安知夏,面色略缓道:“安同志,不知道你还记得有谁说了对你人格和名誉有侵犯的话吗?”
安知夏点点头,伸出手挨个比照着超市录制视频里将人给指出来,还原封不动地将话复述出来,以及用录音笔重新播放一遍。
让人清晰地听出说话的人是谁,跟她指得竟然一个都不差。
“是你们自己站出来,还是让我亲自请出来?”胡队长正说着呢,运输队里的领导们闻讯赶过来。
“胡队长,什么事怎么将您给惊动了?家属们就是小打小闹,咱教育罚款一番,让他们涨涨记性,咋还动真格了?”来得是冯副经理,他笑着从人群里挤过来,给胡队长递烟,身后跟了几个主任和大队长。
胡队长摆摆手,将烟推回去,冷声道:“你们运输队家属区的问题太多了,可你们一次次和稀泥将事情暂时压下去,哪怕这次不爆发,下一次也会以恶劣的事件给暴露出来!
为了辖区治安,我们不能姑息犯罪分子!”
冯副经理收敛些笑容,冷淡地说:“胡队长,我是为你好,家属们有多难管你是没有见识到。她们根本不会在意面子和名声问题,只认钱和好处。
万一闹出什么人命,恐怕你得脱下这身衣服了。”
安知夏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果不然他的话一落,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眼睛一转就开始哭天抢地起来,“我苦了一辈子,儿孙福还没享受到就要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