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好晕。
浑身都没有力气,却又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紧紧禁锢着。
花霓裳轻咛一声,慢吞吞地睁开了那淡淡漠漠的眼睛。清澈的眼里倒影着一抹比女子还要美的男子容貌——男子目光紧紧地看着前方,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他很重视的人或物件一般。
“凌天君——”她小声地唤道。
水泽空怔了怔,垂眸看见花霓裳清澈的眼,才发觉她已经醒了过来。
“我失礼了。还有就是——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因那件事,刻意疏离了箬安你。”小心翼翼地叫花霓裳离开怀抱,兀自站着,水泽空不自觉地挪开目光。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很久了。”
身子颤了颤,花霓裳垂眸之后再度抬起眼,眼底浮出一抹清晰可见的氤氲。她微微笑着,轻启朱唇——
“无痕哥哥。”
水泽空抿唇缄默。
无痕是他的字,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知道的女子,除了他那已经亡故的娘亲,还有她,便也只有箬安了。
原来,她只是碍于自己的性子呢。
原来,清冷如她,其实一直是在等着自己的一句道歉。
“但凭细水繁花落,只道君犹在。”深吸一口气,水泽空抬眸看向花霓裳,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发觉她的身子在颤抖,这才察觉她的衣裳因为躲避酸与的追捕,而开了好几条口子。
皱皱眉头,水泽空解下自己的外袍,不待花霓裳反应过来,便系在了她的肩上。
花霓裳抿了抿唇,默默垂下眼角。
若熟络她的人瞧见她这般模样的话,定会惊奇地发现一件天大的事儿。
她们如冰一般淡漠的这位少主啊,竟也是个会脸红的姑娘呢。
“先前听闻,魏教主有一柄绝世好剑,我还倒不大相信。今儿一瞧,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剑呢。”这边,卢哲见魏无痕破解了自己的招式,只是勾勾唇,眼底的诡异甚是明显,“那么,教主且尝尝我这一招如何罢!”
但见他大喝一声,朝前挥出手中长剑。
一道剑气横空而出,变做个魑魅魍魉的模样,狰狞地叫嚣着,向魏无痕奔了过去。
魏无痕开始还不以为意,待到那剑气以迅雷之势靠近之时,如常的面色适才起了一丝波动。
这里头的气息,很不一样。
似乎——
“逍遥君,是魔种!他是魔种,小心!”水泽空忽而大吼。
花霓裳的眼皮子跳了跳。
犹记当年,也是那么一群浑身充斥着可怕气息的家伙,当着他们的面劫走了她。而后,他们所有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
那场上演在暴风雪夜里,叫水氏一族痛彻心扉的一幕。
也是从那开始,他不再对自己温柔地笑了。
不过好在,他们还有机会,能够冰释前嫌。
好在,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她知道他和逍遥君为了那个梦想,自那年之后,便离家东奔西走。
所幸天下正道皆有,所幸她是正道,为仁义而修行。
所以——
花霓裳默默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水泽空,缓缓垂下眼角,敛起眸子里的坚定之色。
我愿以手中长剑为名,执我所之道,秉持我道正义,为你在身后撑起一片烛火暖阳。
因为……
魏无痕快速地朝后退去,却仍是被那道剑气打中了肩头。一时间,黑色邪气迅速侵入皮表,带着可怖的煞气吞噬起那一片的血肉来。
捂着肩头淌出来的黑色鲜血,魏无痕狠狠皱起眉头来。
“魏无痕!”水泽空看得心头直跳,下意识喊出魏无痕的名字,反手祭出重黎便要一步上前。
“别过来!”魏无痕没有扭头,只是瞪着唇畔始终挂着笑意的卢哲。他握紧不断发出颤动的龙渊,低吼道,“水泽空,给老子看好你的女人。若你们有什么闪失,那我这个兄弟,不就当得毫无意义了吗!”
他晓得花霓裳醒了,他也晓得花霓裳和水泽空这二人各自的心思。
作为一个兄弟,他家的狗儿好不容易才要挣脱那万年贵族的称号,他可不大想因自己而叫水泽空再度跌回来。
毕竟,花霓裳是个很好的姑娘。
最重要的一点,他家阿泽和她很般配——外人怎般他不管,至少他看着,就觉得这二人横里竖里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水泽空怔了怔。
花霓裳的眼瞳微微一闪,迅速低下头去,遮掩住那明灭不定的光芒,以及光芒里暗藏着的慌乱。
“以吾之名,祭吾之灵,借天地之火,铸我赤忱之心!急急如律令,火来!”魏无痕眯了眯眼,将手里长剑指向头顶长空,大喝一声。
但见他话音落下,有一道火光从天而降,融进了龙渊剑身。经过长剑的淬炼,再顺着走向奔进魏无痕的体内。那一瞬,他肩头上的邪气被那火焰给尽数吞没了去。
与此同时,那火焰化作道道肉眼可见的灵气,弥散在魏无痕身遭。
此时此刻的魏无痕,从水泽空那般角度瞧望过去,俨然便似是一个屹立于火焰之中的王者,冰冷而桀骜,带着得天独厚的灵魂威压,朝着那对他逆行而上的臣民,实施王的惩罚。
水泽空忽而想起来一个不存在的人。
存在在某一个他们二人玩过的游戏里的——
一个虚拟角儿。
“臭弟弟,老子火力全开,准备好了么?”魏无痕缓缓勾起唇角,眼底淌出一抹嗜血的弧度来。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