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痕晓得当年那一事,那个人的死对许许多多人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其中便有水泽空,与花霓裳。
因为那人,他们的关系降到了绝对零度,哪怕日后见面也只是视作陌生人。大抵是在那一次,他们解开了心结罢。
“我知道了。把她交给我,你且放心去罢——我不插手。”魏无痕知道自家兄弟的心思,只是勾唇一笑。
水泽空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酸与,转头将怀中晕过去的佳人儿递给前者,见他抱住,便扭过身子,朗声开口:“重黎,来!”
一把青色长剑破空而来,摇摇晃晃间,带着锋芒毕露的剑气,落进水泽空手中。
这剑乃是重黎剑的幻影,虽不及真身,却也有着七八成的实力。
“好伙计,今儿又要和你并肩作战了。准备好了么?”水泽空低头抚摸了一下剑身,见长剑颤抖,发出细细的微鸣,便晓得它是在回应自己了。微微一觉,又反手祭出一个酒葫芦来。
拔了塞子喝进一壶酒,化开葫芦,水泽空剑指酸与,目光瞬时凌厉起来。
但见他唇畔一勾,桀骜与杀意并存:“火力全开。”
酸与大叫一声,三足用力,朝着水泽空奔来。
“做人的不能不自量力,但作为一头妖兽,不自量力也怪不得你,到底是头畜生,听不懂人话。”水泽空微微一笑,反手挥出一剑。
汹涌澎拜的剑气闪电般刺出,浩浩荡荡地扑面而去。只一瞬便抵达酸雨身前,将这厮给掀了一个大跟头。
魏无痕小心翼翼地抱着花霓裳,抬手为她粗粗治疗一番,目光便一直追随着水泽空。
阿泽他现在已经是地阶之境,修为远远地超过了花霓裳。
若是水老爷子对百花宗宗主再提那一事,想来也是会答应,不会再像当年一般拒绝了。
毕竟,当年的他,还有他自己,可都还只是池中鱼呢。
酸与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站起身子愤怒地盯着面前这个俊美的蓝衣公子。
它受了重伤,只是想吃个人回复些体力,哪料人不曾吃得,自己却惹了一身灰。
真真可恶!
酸与的眸子突而冒出一缕邪气。
它大吼一声,从口中喷出三道黑芒。
黑芒凝聚成一道更大的酸与虚影,戴着缭绕在身遭的黑色煞气,朝着不远处的水泽空迅速奔过去。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水泽空不屑,纵身朝下,再度刺出一剑。
只见天地间,无数灵气奔涌而来,汇聚在那挥出的剑光之上。剑光长啸,竟隐隐约约有了些狐鸣的模样。
魏无痕的身子蓦然一抖。
在那道剑光出现的时候,他感受到四周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大一层。
便仿似冰天雪地一般。
现下明明时值五月,已经接近炎炎酷暑了。可是能够感受到这么清晰的刺骨之寒,大抵——
大抵也只有那一套寒冰剑法了罢。
看来,阿泽已经入门了。看着接下来的一幕,魏无痕如是想。
但见那剑光穿过黑色幻影,落到酸与身上。只一刹便将它冻了个结结实实。
水泽空轻飘飘落地,脚下生风扩散开去。微风拂过,那酸与便化作了齑粉,就此消散于天地间!
而那黑色幻影,没了主人的加持,自也消散了开去。
“好伙计,辛苦你了。”水泽空拍拍手中长剑,敛起满身寒意,温柔一笑,“且回养剑葫芦温养去罢。”
“阿泽,不知你可还记得,我们那个时代中,那一卷古籍上,对酸与所说的一句话?”魏无痕将花霓裳又交还与水泽空,叫他抱稳妥当了,适才轻启双唇问道。
“酸与……酸与……”水泽空沉吟,目光陷入了某种回忆与深思。
“凡见它的人,必会发生恐怖的事情。”魏无痕抬头看向正前方,眼底掠起一抹深邃,“我想,那个所谓恐怖的东西,已经过来了。”
水泽空转头看去,瞥见一身着黑色道袍,眉心纹着古老的图腾的男子临风而立,目光炯炯地看着二人。
那男子容貌俊美,只是目光太过阴鸷,这般看着便不讨喜。
“落泽双杰,久仰大名。”嘶哑如鸦鸣的声音落下,男子对着二人俯首作揖,舔舔唇角,眼底的兴奋毫不掩饰。
水泽空抖抖身子。
这声音——
简直比听划玻璃还要难受千倍啊!
“阐教教子啊——叫我猜猜,这上古妖兽酸与,乃是你放出来的。”魏无痕一手摩挲下巴,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男子。
“正是。忘了自报名讳了,小子卢哲,久仰二位大名。今儿放了我家酸与出去透个气,哪料碰上了您二位。它运气不大好,我却是极好的。”卢哲看看那遗落在地上的一小摊齑粉,眼底兴奋越发的深。
“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干嘛?”魏无痕双手抱胸。
“只想请教一番二位的剑法,看看是否是浪得虚名。”唇角向两边咧起一缕诡异到极点的弧度,卢哲反手祭出一柄三尺长剑。
“阿泽,你看觑好霓裳。这一战,我来。”魏无痕反手祭出龙渊,目光落在卢哲的那柄长剑身上。
那柄长剑至多蓝阶三品,只是气息太过诡异阴邪了。
不过,再诡异也比不过荒古时代的四大邪剑。
“魏教主,且小心了。”卢哲桀桀一笑,提起手中的长剑便冲了出去。
那一瞬,地阶灵师九重天大圆满的灵魂威压瞬时爆发开来,带着鬼哭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