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手脚乱蹬,口中呜呜做声,那男子便“砰”的一声一把劈在我后脑勺上,我应声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中,感觉自己被一个男子背着飞奔而行。良久,只听见远远地传来救火的嘈杂声,在一片“救火”之声中,还似乎夹杂着弘轩:“敏敏!敏敏!”的凄厉呼声。
行进一段路后,我意识渐渐清醒,远处的呼喊声变得真实而清晰。我想答应一声,可是发不出声,又想挣扎一下,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就这样,我被几个男子交换背着跑了三四十分钟后,又被捆在马背上驰了大约四五个时辰,最后被掳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们把我带进大厅,用绳子结结实实绑在凳子上。
周围都是举着火把的男人,叽里呱啦说着我听不懂的土话,不停有人进来然后又出去,看见我既不奇怪也不搭理。
我判断他们是今晚行事的人回来报到。只是不见刚刚那两位首领。
直到天将亮,两位首领模样的人才终于进来。两人一进来,周围的男人都跪了下来,那两人一挥手,就退出了一半人。
我肯定他们两位就是当地土司。那位年轻一点的边走边骂道:“日地,这次官府竟然敢穷追不舍,害老子损失了几十个甲兵。鄂尔泰这个狗杂种果然不一样。”
那个年纪大点说道:“刀瀚,我瞅着是因为我们劫持这个女人的缘故。本来我们说好的,这次联手只是要给鄂尔泰一点颜色看看,骚扰骚扰他们就行。你何必节外生枝,劫了这个女人回来,万一鄂尔泰恼羞成怒,我们怎么跟官府斗。你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那位叫刀瀚的土司不耐烦道:“噶闹,你就是胆子小,不过你竟然怕惹祸,我带上这个女人马上回我的镇远便是。你再把你的人收拾妥当,等他们追来,你就死不承认是你干的。谅他们也不敢拿你怎样。”
那位叫噶闹的土司道:“如此甚好,你请马上带这位女人速速离去!你的镇远离安顺远,他们一时还想不到你们。”
那刀瀚却不急,说道:“急什么?我们兜了那么一个大圈才返回这里,这里离安顺营地又有几十里路,他们一时还到不了这里。让我日了这个女人,去去火再说。”
他说着,走过来抱起我,在我身上又亲又摸。
我羞愤难当,又因为喉咙难受加上一路颠波,“哇”的一声呕吐一地,呛得眼泪鼻涕口水都流出来了。
那刀瀚嫌脏,放了我,吩咐下人打盆水来给我洗脸洗手。
一个男人答应着出去,不一会一位女人弓着背端着水搭着脸帕进来了。
在刀瀚的命令下,她强行为我洗了脸洗了手。我索性要来一杯水,漱了口。
喉咙终于舒服了点,我清了清喉咙,感觉可以说话了。
于是我大声喝道:“土司噶闹,土司刀瀚,你们可知罪?”
噶闹吓了一跳,刀瀚却饶有兴味地看着我道:“这妮子有点意思。我日起来肯定爽死。不行,我忍不住了。”
说着就要扑过来,我连忙闪开,急忙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如此对我!”
那刀瀚哪管那么多,追着我不放。噶闹倒是被我震住了,一把拉着刀瀚,问我道:“请问姑娘是谁?”
我厉声道:“我是总督鄂尔泰的女儿,我阿玛在我的兄弟姐妹中,最看重的就是我。同时我还是贝勒爷弘轩的未婚妻,也就是说我是皇上未过门的儿媳。今晚带兵追你们的云贵特使就是我未婚夫了。我敢保证,你们胆敢对我无礼,他们绝对会让你们人头落地。”
说话时,我心想特殊时候特殊对待,稍稍吹吹牛也无伤大雅。
两人闻言立即安静了下来,刀瀚骂道:“背时,原以为是鄂尔泰的小老婆,却原来是他的掌上明珠。”
噶闹瞪着我,阴着脸道:“姑娘所说属实?”
我坚定道:“半句不假。”
那噶闹闻言沉思片刻,恶狠狠道:“如此,姑娘更是留不得了。刀瀚,一不做二不休。鄂尔泰一定不会放弃对此女子的搜寻,我看你的艳福不享也罢,我们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地解决了她才好。”
那刀瀚闻言骂道:“日地,浪费了如此好的货色。不过,解决之前我也要爽一次再说。来人,给我把这妮子绑到厢房去。”
我吓了一大跳,想不到我搬出我的身份却弄巧成拙。忙喝到:“慢着,请听我把话说完!”
刀瀚骂道:“奶奶的熊,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噶闹却道:“将死之人,让她说几句又何妨。姑娘请说!”
我强作镇定,凛然道:“朝廷此次‘改土归流’的决心异常大,派给我阿玛从京城带来的精兵是五千,加上此地原来驻守的甲兵五千,我阿玛共拥有训练有素的士兵一万。同时皇上给他特权,允许他在当地随时增兵,务必在实力上力压各地土司。而我阿玛‘改土归流’的原则是:以用兵为前锋治其标,以根本改制治其本。对敢于反抗的土司,剿抚并用,顽抗到底者坚决剿灭;只要悔改,对抗过官兵的土司也一律宽免。重点策略是促使土司投献,投献者给以安抚,表现好的可任其政府的流官,尽量减少敌对情绪,减轻‘改土归流’的阻力。噶闹、刀瀚,按此政策,如果你们放了我,投靠朝廷,我保证我阿玛不但会既往不咎,还会保举你们任守备、千总、把总等流官,并让你们世袭不替,世世代代享受朝廷的俸禄和荫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