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我的心情越发沉重,怏怏地一句话也不想说。
“小姐,我们临走时,雍亲王的管家又来嘱咐,今天的事任随也不能说,要我们只当没去过雍亲王府。那是不是连老爷夫人也不能说?”翠竹突然问。
我回道:“如果你不想哪天莫名其妙地掉了脑袋,你就尽管说。”翠竹吓得立即噤了声。
回到家门口,只见阿玛在管家的陪同下正站在门外等得着急,看见我们,松了口气,忙吩咐传晚饭。
第二天,从揆叙府传出消息,和硕怀恪郡主于昨夜急病而殁,停丧五日,皇上钦赐葬于门头沟。
大哥、二哥皆准备了礼前去吊唁。
我又病倒了,躺在床上,脑袋昏沉沉的起不了身。
阿玛很担心,天天来看我。这天他点了卯回来,又坐在我身边出神。
我安慰他道:“阿玛,我没事,躺几天就好。”
阿玛叹道:“敏敏,每到冬春之季你都犯病,阿玛担心这是宿疾。也许是京城的冬天太冷了!如果有机会,阿玛很想带你到南方去定居。”
我想到阿玛终有一天会到云南去上任,脱口而出:“阿玛,你所有的理想都会成为现实。”
阿玛含泪道:“敏敏,就数你最看好阿玛,总是给阿玛鼓励。阿玛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天大的福气。”
我朝他笑笑,也不接他的话。半晌问道:“阿玛,鄂宏的鄂娘是个怎样的人?”
我的问话勾起了他的回忆,他陷入沉默中,脸上渐渐浮起温柔的笑意,半天才柔声道:“她呀!是个神仙般的妙人儿呢!聪明又漂亮,善良又倔强!初遇她时,我只有十七岁,她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那天我陪一位阿哥去城外打猎,走乏了到河边去饮马,她就在那河道上唱着歌儿洗衣服,声音清脆,歌声悠扬。那人啊,映着晚霞,更是闪光夺目。把你阿玛竟看呆了呢!”
我心想看呆了的只怕还有那位阿哥。
阿玛不好意思地朝我笑道:“人年轻呢总是容易被异性的容貌吸引,这一见钟情哪,钟情的永远是脸蛋,阿玛也不能免俗。从此啊我们就总到那儿去打猎,千方百计地接近她,和她套近乎。我们原以为她不过是附近的村姑,却不曾想,她竟然是罪臣鳌拜的嫡亲孙女。小时候的她也曾锦衣玉食过,如今没落了,孤儿寡母守着祖田干着粗活过日子,却从不怨天尤人,依然乐观善良,生机勃勃。阿玛了解她越多就陷得越深,每天一睁眼就是撺掇那阿哥找她去,一看见她做粗活就心如刀绞,恨不能事事帮她担当了去。”
说着说着,阿玛的眼睛渐渐湿润,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失落道:“我原以为她心中有我,只要我求亲,她必定答应。可是当我鼓起勇气提亲时却发现她原来已爱上了别人。我痛苦了很久,后来终于想明白了,只要她幸福,嫁谁都行。没想到她后来会那么不如意,走投无路之下怀着宏儿来投奔我,从此却郁郁寡欢,并因此而导致难产,断送了性命。哎!如果当初我知道那个人会对她始乱终弃,当时我一定还会再争一争。”
我含泪道:“阿玛,你做得很对。她心中没你,你再争也没有用。她心中有那个人,就是为那个人吃再多苦,她也乐意。”
阿玛苦笑道:“宝贝女儿,你年纪虽小,凡事却比世人都看得透彻。这段往事,二十多年来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过,就是你额娘和鄂宏也未提过,今天倒是说给了你听。敏敏,你是阿玛的知己。”
父女俩说着话,已到晚饭时分,阿玛准备去传点粥来给我喝。
临走却想起什么来,对我说道:“敏敏,有空你劝劝你宏哥哥,最近他不知怎么了,不愿意到雍亲王府上去送东西。偏偏雍亲王指定要他去。”
我心想我病着这几日,鄂宏倒是很少来看我。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进入四月份,天气一暖和,我的身子就好了很多。
如今我每天所做之事不过读读书、练练字、偶尔也画画。很少出去玩,阿其九来请了几次,也被家里人拦着,原因是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再不好胡乱出去。
实际上我也懒得动,没有出去玩的**。
这天我照旧练字,提起笔,不知不觉写下了一段歌词:
一世牵绊,
一念成祸,
还执意一错再错。
一瞬之间,一生厮守,粉碎成沫。
爱上你爱上了错,失了你失了魂魄。
可笑命运作弄,来世今生无处逃脱。
不是不可说,是我不敢说。
一步一微笑,一步一伤心,一步一劫难,化作飞蛾扑火。
鄂宏恰巧来看我。
他已经很多天没来我房里看我了,我一时没想到他来,只管低头写得认真。
等发现他站在我身边,想藏已来不及,他已全部看了去。
只见他一把夺去,铁青着脸质问道:“敏敏,经历了这么些事,你还没死心吗?你对他还如此念念不忘吗?”
我慌忙解释道:“这不是我写的,这是一部热播剧的歌词。”
突然醒悟这话他根本听不懂,又红着脸道:“真不是我写的,我没有这样的才气。我书上看来的,觉着好,便默了下来,没别的意思。”
鄂宏痛心道:“敏敏,你如今学会撒谎了!”
我心想看来我说什么也没用。于是绕开这个话题,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