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阿玛回来了,见我们还未睡,便召我们至书房。
到了书房,他却半天不,默了半天才道:“今日在你们外祖父家,我听到了一个消息。皇上终于为那拉。成德赐婚了,赐给了和硕怀恪格格。听闻既不是皇上的主意,也不是王爷与揆叙的主意,竟是成德二爷自已求来的。如今圣旨已下到两府里。”
听闻鄂宏立即看向我,静观我的反应。
我脑子有点懵,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问阿玛道:“你说什么?”
阿玛叹道:“如果这婚是皇上的主意,倒是好事,说明皇上器重四王爷。如果是揆叙求来的,说明他有意向王爷靠拢,如今倒是听说揆叙竟不满成德的举动,当时脸色就不好看。可惜又不能找人问问,只能瞎揣摩。”
鄂宏盯着我,犹疑道:“我看成德不像是攀龙附。”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突然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中只听到鄂宏急切的喊叫声。
再醒来时我已躺在自己的床上,周边的场景跟我刚穿越来时差不多:额娘、姐姐在抹眼泪;鄂宏握着拳冷着脸站在一角落;阿玛、大哥在一叠声地催着大夫快来瞧瞧醒了的我。
大夫号了号脉,说道:“小姐脉相平和,呼吸顺畅,倒不像是旧病复发。估计是偶感风寒,连日没有好好进食,晚上又没有睡饱,以至于气血两虚,才导致一时昏厥。如今照方子好好调养几日即可。”
大家松了口气,嘱咐我听话好好休息,又嘱咐翠竹好生伺候着,这才放心送大夫出去。
鄂宏却不走,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招手让他前来,他才走过来坐在榻上,却不说话,只默默地把我的手放进被子,还替我拢了拢被窝。
我叫了声:“哥哥。”眼泪便无声无息流得满脸都是。
鄂宏痛心道:“你对他竟爱得这么深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哽咽道:“哥哥,以后我就只当你的好妹妹吧!”
鄂宏闻言猛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被褥里,身子一抖一抖。
他哭了。
那一刻,我在心中狂喊:“带我走吧!逃离这伤心地、是非地。反正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我不能说出口,一说出口,更是劫、更是祸,到时人仰马翻,也许连兄妹也没得做。
估计是鄂宏特意屏蔽了消息的缘故,一连几天,我再没有听到康熙赐婚的任何消息。
大家该拜年的照常拜年,该请客的照常请客,日子照常顺顺当当地流着,并不会为谁停一停脚步。
我的身体渐渐好转,心也不再痛,每天仍是读读书、写写字,偶尔也出去见见客。
转眼已是初六。
临近中午翠竹进来说:“九三爷来了,偏偏宏少爷又拜年去了,老爷让我来问问你,可愿出去陪客?”
我点点头,心想阿其九来了,就算我不想去陪,他也不会答应啊!
正准备好了出去,阿其九一阵风似地进来了,老远就喊道:“你生了病,我进屋来看看你,也不算失礼。”
我忙请他坐。阿其九抱歉道:“早想来看你,要走的地方太多,一直不得空。”
又神秘兮兮地向我招手,示意我靠拢,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大年初一太和殿筵宴的事情?恰巧今年有大事发生,你过来,我讲给你听。”
我淡淡地道:“我已经知道了。”
阿其九傲骄道:“你知道的是皮毛,我的才是内幕。”
我靠过去,阿其九说道:“据闻筵宴进行到一半,成德突然站了起来,说启奏陛下臣有一私事相求,不想才说了这几个字,皇上就大手一挥,说道,你不必再说,你的事我已知晓,竟是我糊涂,耽误了你们,昨晚我已叫人拟好了旨,原就打算今儿宣布。说完就直接让高无庸宣读了赐婚的圣旨。阿玛说事出突然,揆叙大人当时就变了脸色,雍亲王瞅着也闷闷不乐,倒是成德许是高兴过了头,半天都忘了接旨。”
我一把拉住阿其九,颤声道:“你说的是实情?”
阿其九道:“千真万确。”
我心中一片混乱,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其九得意道:“你心中一定在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猛点头。
阿其九凑近了压低声音说:“原来除夕夜乾清宫家宴,和硕怀恪格格竟当着众宗亲的面,请求皇上把她赐婚给成德,说两人两情相悦已久,如今年龄也大了,再耽搁不起,恳请皇上为他们做主。你说皇上听了能不答应吗?平时我倒是没看出来,郡主竟然还有这样的胆识。但我就一点不明白,这成德什么时候对郡主也有了心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以为成德临时变节,背叛了我,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成德此时一定也是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甘心,跟我一样痛苦了?
我该怎么办?我应做些什么?
阿其九见我一副惊呆了的样子,说道:“这事假不了,我是前日听三阿哥弘时亲口所说。他还说雍亲王为这事非常生气,一回家就责骂他额娘教女不严,如今还罚李氏禁足着。”
又嘱咐我道:“敏敏,这是皇家私事,我们听说了就该忘掉,可千万不能再说与别人知道。”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阿其九接下来说了什么,他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