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外头等了许久。可从偿愿阁出来的却只有素以一个人。
司平法术再高却也进不了偿愿阁里,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只是瞧见素以身后无人的时候,不由皱了眉头。
忽然心头一顿。司平感觉自己的心跳缓了缓。
“你让他进了还愿阁?”
素以只看他一眼,并不否认。
司平见她这般,彻底变了脸色。
“你告诉我,至今为止,有几个能从那里出来的。”
素以扭头瞧着他焦躁不安的神情,淡淡开口道。
“除了我。还是得了司命的帮助,不然,就连我,都会被它吞没。”
现在想来,这座偿愿阁怕是与天帝有些关联的,不然司命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救下了自己。
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怕是只有天帝一人清楚。
“你明知道……”
素以并不听他的话,径直从他身前有过,走至孟浔身前时亦没有停顿,一直走出这木屋去。
孟浔并不是很清楚他们说的些什么,却大概猜出,慕容笙大抵一时片刻是出不来的的,只怕是身处险境,一个连素以姑娘都应付不了的困境。
她绞了手中的帕子,神情担忧,却不知慕容笙身在何处,会不会,就在这屋中的某个角落。
她只是一个凡人,帮不了他。
司平在原地站了许久,像被施了定生术一般。
“仙人?”
此时的司平,还顶着那江玉林的皮囊,孟浔一时不是很确定。
司平这才回了神,略施仙法,人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他望着眼前的人,心中复杂,仿佛昨天还在天河岸边的亭中下着棋。他还记得那时候,她眼中的恬淡。明明已过了许久,却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
不过瞬间,司平就变作了另一个人。孟浔仔细盯着面前的人瞧,只觉得那一张脸有几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到过。
她忽然想起姑娘的话,或许他真的认识自己,认识自己的前世。
“仙人?”
“他会回来的。”
孟浔一顿,他知道自己想要问些什么。
待说完,司平便转身离开了。
是啊,她该相信她的夫君,不论如何危险,一定能从那里出来的。
还愿阁中,周围白茫茫一片。
慕容笙冷笑一声,缓缓向前走着。
只进不出?他倒要看看,这还愿阁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
他想起素以,脚下不由微微一顿,而后恢复如初。
进这还愿阁,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还是想让他死在这里?
脚下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慕容笙想起孟浔,才成亲不久,便要生离死别?又想起素以,想起她毫无波澜的语气,想起她毫无表情的面容。
又想起景,想起住在山中百无聊赖的日头,想起每一次见到素以的情形。
这才发现,那些细节,他原来一直记得,记得那样清楚。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也是在江南。
江南的七月,细雨绵绵,白日里响了惊雷,炸得人心头一惊。
便是在那样的细雨之中,遇见了身着白衣的她。
夏日里游湖,趁着傍晚夕阳西落,天气凉爽,泛舟湖上,荷花挨着船身擦过。
这满湖的荷花,远了看是一种光景,近了看又是另一番光景。
慕容笙站在船头,负手而立,皇家的孩子向来是年少老成。
她便在那样的光景中,忽然出现在了湖畔,头顶撑着一把油纸伞,伞上画的,正巧是株荷花。
许久也没见她动过,宛若一尊雕像。直到那落日下沉,最后一抹轮廓没在地平线里。慕容笙不过回眸一眼,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换作旁人定以为是她武功高强,但慕容笙却莫名觉得她并不是凡人。
或妖或仙或魔,总之不是凡人。
若不是亲眼瞧见,慕容笙几乎不会察觉到她的存在。
这湖并不是很大,站在湖心,望着岸上的人,却像隔着一层面纱,看不清面容。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再一次见到她时,是在一个雨天。
慕容笙认出了她手中的伞,还有那一身翩翩的白衣。只是那副容颜却十分的熟悉。
纤纤素手,灵丹妙药,不过一夕片刻,就救活了一个垂死之人。
那时候的慕容笙尚且年少,但那张容颜却深深烙在了脑海中。
素以正离去,却被一双小手扯住了衣角。
“姐姐,是神仙吗?”
年少的他约莫觉着,只要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再也寻不到踪影,于是紧紧拽了她的衣角在手中。
素以微微弯下腰来。
“姐姐住在沧溟山上。”
素以就说了这么一句,便将衣角从他手中抽出。
慕容笙追不上她,只能看着她渐渐远去。
那时候,慕容笙不过十岁,可那一场相遇,他却记得那样清楚。
不,他曾以为他忘了的,可当他下定决心要找到浔儿的时候,却第一个想到了她。
他曾派人在山中寻了整整月余,却并没有找到什么仙人。
当他带人亲临山中时,不过半日功夫,便踏进了那结界之中。
可他第一个见到的却是莲莲,害的他险些回了头。
“公子可是来找我家姑娘的?”
慕容笙一顿,回了身去。
“那可真是不巧,我家姑娘刚刚下山,估摸着至少三两日才能回来呢!”
“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