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乌丝在风中飘逸,散碎的长发不停地颤抖,她缓缓仰起头仰望那抹高高在上,傲然伟岸的身姿,淡紫色的衣袍熟悉如故,她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哪怕一丝往日温柔的神色,可是没有,全没有!
他脸上再无一丝深情真心,有的只是冷漠如冰,冷血无情,好似往昔的一切都是她白木槿做的梦。
“你以为你是谁!呵,辰他心里爱的人是我,从来都是我,只有我。”安宓妤冉魅得靠在冷轩辰的怀抱中,感觉到他紧紧地抱住自己,得意地掩唇轻笑几声,纱白袖衫内露出几根细嫩似葱尖的手指,印着娇媚的红唇格外诱人。
冷轩辰垂眸宠爱地看着安宓妤,温柔的眼神似能滴出水来。
“我还以为,你的温柔,你的爱意,皆是对我!”
“我何时对你温柔过。”冷轩辰陡然眯起双眼眸子中的寒意如芒刺在木槿身上。
白木槿痴睖的双眼冥蒙,头虚浮地晃了晃,眼底的泪水露珠般清澄摇摇欲坠,“是呵,你又何时对我温柔过,不过说话声音小些,语气轻些,倒是我误会了么……”“既是不爱我,当初又为何要跟我暧昧啊”柔软的红唇一张一合,嗫嚅着自言自语的话细若蚊吟,却似锥子一般钻进她的心里。
“冷轩辰,你可曾对我动过心,哪怕是一点点一瞬间?”她眼里现出一片晶莹的泪光。即便到了这步田地,她还是不肯相信他待她好只是为了利用她。
“从未。”他不假思索,冷声答道。
“好……好个从未……哈哈哈。。”木槿笑了,笑的泪珠大颗大颗滚滚而落。
“原来这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婚礼……”她低头,身上奢华雍容的大红喜服早已血迹斑斑,脏污不堪,泪水滴落在胸前,绣着精致凤凰飞戾的刺绣大红面料上晕开一圈圈暗红的水花。
明明过程和结局都有了,自己为什么还要贪婪地寻根究底尽让自己伤心了呢……
可你说过你爱我,爱我一生一世!你说过会护安虞!你说过!你说过!”白木槿突然厉声咆哮,泪水不断涌出眼眶。
“作戏而已,何必当真呢。”冷轩辰平淡的语气似在谈吐一件极小的事。
白木槿身躯颤抖,似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转而又大吼:“你好残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比杀了我还要残忍!”
冷轩辰不再看她,对上将吩咐:“灌盐水!”
浓度饱和的盐水泼在伤痕累累的身子上钻心刺骨的疼,白木槿咬紧嘴唇,皓齿下蜿蜒出一道血痕。
不!不是她在做梦,是他!带着目的性接近她,费尽心血只为得到那至高无上的帝位!
白木槿顿时笑了,笑的那样孤寂,那样凄冷,眼里的疼痛早已变得冰凉,甚至弥漫着的怨戾之气都隐在最深处不易察觉,殷红似血的红唇散发出惑人的妖媚,周身流溢出荼毒人心的诱惑,就像在酝酿着一杯随时能让人命丧黄泉的毒酒。
看到站在高台上的那抹高大的身影晃动了一下,虽只轻微的动作,白木槿还是察觉到了,遂唇角翘起的弧度更高,荡漾着致命的妩媚。
轩辰被她脸上的媚笑所怔,大力推开依偎在怀里的安宓妤,双目失神,脚步不自觉地朝那双摄人心魂娇媚入骨的眸子靠近……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灵魂离体,如行尸走肉。
不多时,她与他近在咫尺,白木槿都能十分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嗅到他的气息,甚至能听到胸腔内鲜活的心脏正在有节奏地跳动。
眼前这个她爱到骨血的男人,却伤她好深,她好恨!
眼底渐渐酝起滔天的仇恨,染红的血丝布满眼球,赤红的双目如渗了血水,周身萦绕的戾气与萧瑟的杀伐之气竟将一旁的上将天兵们震飞了出去。
远处的安宓妤这才发现她的异样,白木槿也仅是修炼五百年的小妖,灵力怎会如此强大。无意间瞧见她黑如曜石的瞳眸竟隐隐泛起蓝色的幽光,安宓妤当下惊骇不已。
据说,堕入魔道的邪妖眸色即为蓝色!
“辰!快回来!她已堕入魔障!”
可,还是晚了。
白木槿眉心泛黑的墨引昭示这她已完全失去理智,飘散的黑色青丝正迅猛生长,蔓延得如藤蔓绸布一般,紧紧地将冷轩辰的颈脖缠绕,死死地勒住他的咽喉,感受着发丝下紧致温热的触感,颈侧血管内流窜的热血竟让她有一种欲将这些滚烫的血液吸食干净的凶佞与残忍的冲动。
多么脆弱的颈骨,她逐渐施力欲将它勒碎,可卷在他脖子上的墨发却还是没有使是半分气力,看着他空洞失去神采的眼眸,她竟有一刹那的不忍心,白木槿蓝眸中残凝的幽光忽安忽明似在纠结挣扎。
冷轩辰虽呼吸困难,但目光涣散没有焦距,只直直地盯着他唇角诡异带有浓郁杀戮的浅笑,丝毫未察觉自己已在死亡边缘。
糟了!是花妖媚术!
冷轩辰已被她控制,安宓妤大急之下抽出一天兵的佩刀,飞身而下穿上前挥刀斩断她夺命追魂的长发。手起刀落,寒光乍现,三千青丝洋洋洒洒细密如雨丝散落飘飞,只瞬间便被这戾气缭绕的诛仙台吞没,飞灰湮灭。
白木槿先是一惊,后施尽全力反击,长长的稠密如锦缎般的乌发迅速生长,铺漫着似利刃朝她砍去。
“嘭——”安宓妤不慎被她击中,嘴里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坠落几滴到白裙上,晕染开来朵朵如傲然的红梅绽放于裙面上。媚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