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变得异常柔和明亮,死一般寂静的心又开始了悸动的期待,虽然只有一瞬间而已。
淋着这雨,她难道就不怕冻着吗?
冷逸觞皱起眉头,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怎么来了!”
他身着月牙白的轻质软锦长袍,上面用银线绣着金龙游珠,腰间佩着白玉饰佩,头冠羊脂白玉冠,簪雕珠玉簪,几绺头发随意散落在胸前。
“谁允许你进来的!”
木槿直视他威严的眼睛,直直地跪倒在地,:“奴婢不是有意打扰王上休憩,实是有要事相告。”
他抬起眼,低头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道;“哦?什么要事?”
她暗暗自忖了一下,方道;“大天子殿下想要约见您,在冥界冥王府,不知王上的意思是……”
冷逸觞抿唇,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如非冷轩辰,就她这性子,是绝对不会主动来见自己的。
“不见!”
“王上,我话还没说完……”
“本王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冷逸觞一张脸瞬间乌云密布,眼底闪过幽蓝的光芒,那是发怒的前兆。
白木槿还欲再说什么,但只觉得鼻尖瘙痒难耐,“呲”地打了个喷嚏。
冷逸觞面色有些愠怒,眼底却是复杂,“你起来吧。”
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现下淋了雨,必定是染上了风寒。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墨黑色锦绒披风,轻轻搭在她的双肩上。
白木槿心陡然一沉,将披风扯下,“王上,这……怕是不妥!”
“怎么不妥了?”他依旧霸道地将披风给她系起。
她拳头紧攅,“那大天子的约见,王上……”
他手下的动作一滞,眼眸一佞,力度加大将细带狠狠系好,而后又突然擒住她的下颔,“是不是他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她皱起眉头“大天子殿下要见您……”他低头,睨视她灵动清澈的黑眸,冷冷一笑,“好啊!我可以去见他,不过……代价是你,你可愿意!嗯?”
冷逸觞搂过她的腰身,不顾她的反抗在她脸颊上烙下一个凌乱的吻。
他倒要看看,她能为冷轩辰做到哪种地步!
白木槿吓得眼泪流淌而出,惊惧之下咬住他的手,嘴里的血腥味混合着泪水竟有涩涩的味道。
冷逸觞吃痛,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臂。
木槿慌乱地从地上爬起,趔趄着跑出殿门。
冷逸觞捂住受伤的手臂,猩红的血液从指缝留了出来,滴落在地,碎了一地血色琉璃。
他看着这血滴轻轻笑了,却是凄冷。
冷逸觞走进内室,屏风外传来福公公的声音,
“王上……”
“何事?”逸觞在内室褪下衣服,胡乱地在伤口上抹了些药,扯过绷带替自己包扎。
“天妃娘娘命奴才将此物奉还与王上。”
他手下的动作一顿,并未言语。
“……”
屏风内半响无言。
福公公躬着腰,颤颤地,不禁伸头悄悄地瞟一眼那百花鸟合集屏风,却没有看到王上的身影,只依稀听到衣物摩挲的声音。
逸觞穿上衣服,缓步从内室走出来,福公公赶紧低头。
冷逸觞没有察觉他这些小动作,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手中呈上的黑色绒锦披风,锦绒上沾了些泥垢,分外显眼。
倏地,他伸手抓起,掌心一捏,妖火熊熊燃烧之中,那披风瞬间化为一撮灰烬。
福公公倒抽一口冷气,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道;“刚才娘娘也不知道怎么了,失魂落魄地跑出去,脚下一个不稳,摔了一跤,嗳!那摔得可不轻,满身的雨水……”
逸觞眉心一皱,心底涌起惊涛,面色依旧平静,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她怎么样?”
“娘娘倒是无碍,她只看看身上的泥污的披风,歉疚地褪下来,要奴才奉还与王上,还要奴才带给王上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三个字在逸觞心里如魔咒一般缠绕着他,变得有了千钧重。
“备轿!”
公公惊了一惊,对他突然的命令毫无准备,待反应过来,王上已出了殿门。
“王上欲往何处?”福公公站在他身后,问道。
“冥界!”冷逸觞看着眼前绵绵细雨,湿冷的气息逼面而来,点点雨粒溅上脸庞,他大拳一握。
到底还是放不下。
……
冥界,冥王府。
冥界气息混沌光线晦暗浑浊,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味道,但冥王府内摆设装点一应俱全,精致奢华,其华丽程度不亚于妖王宫。
天界天子、妖界妖王先后到访,冥王自然要屈身迎接,恭敬伺候,细心安排,不得一丝怠慢。
主厅偏房内,冷逸觞与冷轩辰对坐,面前大桌上荤腥素味搭配得当,美酒佳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冥王身形魁梧,虬须髯发,粗犷的面孔在这二神面前笑得有些讨好,点头哈腰地立在一侧,随时听候二位吩咐。
轩辰一身淡蓝色长袍,墨发垂鬓,为绝美的容颜添了几分不羁的诱惑与倜傥。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青玉石砌成的桌面,纤长的指尖敲打在玉石上的声音让人听了心乱。
轩辰执酒壶在双璃玉耳杯斟了一杯,琼浆玉露香味瞬间弥漫“兄长,你可算是来得迟了,来,先自罚一杯!”,他轻轻端起酒杯,含笑递给冷逸觞。
逸觞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