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飞更是得意了。
规矩由他定,那是更好不过了。
他一向瞧不起赵氏的子弟,一个个弱得跟娘们似的,要不是为了心中的梦想,再杀一把金兵,他才不来给赵琮训练马队呢!
在山上养养狐狸,睡睡觉多舒服!
西门飞如此想着,就有心想捉弄一把赵琮,叫这赵琮从此之后,乖乖听他的话。
他捏着小胡子尖,眯着眼想了想,说道,“那就比射铜钱,追箭,夺羊。场地么,就在庄子旁的马场那里吧地儿够宽。”
射铜钱,便是在百步左右的地方,悬挂一枚铜钱,将箭射进铜眼里。
十支箭,全射进为大胜。
追箭,则是往天上射去一支箭。
比赛的人飞快射出一支箭,追落为赢。
夺羊就好理解了,一只奔跑的活物,谁射下谁为赢。
赵琮点头说道,“好,就这样比这赛吧。”
西门飞又问道,“那么,小公子爷决定几时比赛?这会儿天也快黑了……”
赵琮心想,这西门飞急于想求胜,当然是越快比赛越好。
“就现在吧,再比一下谁的目力好。”赵琮说道。
西门飞心中冷笑,这黄毛小子可知他的另一个外号?
猫眼?
他的眼睛,晚上比白天更厉害!
西门飞朝一个跟来的汉子说道,“你马上去安排一下,我和小公子要切磋下箭术。”
那天他大意了,被赵琮一个过肩摔扔在了地上。
让他很没有面子。
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面子找回来。
那个汉子看一眼赵琮,看一眼西门飞,眨了下眼,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赵琮说道,“西门先生也去准备吧。晚饭后,我们马场见。”
西门飞哈哈一笑,“好,晚饭后见!现在我去见见骆东家。”
他朝赵琮拱拱手,算是见了礼,走进了堂屋。
赵琮也跟着走了进去。
虽然大家说的,都是庄上的农活事务。
赵琮大多听不懂,但他依旧坐在一旁听着,听不懂,强行让自己去听,去学。
骆诚和李娇娘都曾对他说过,百姓是水,王朝是舟。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若想让舟不被水颠覆,得了解水的性子。
李娇娘见他坐在一旁听得认真,还小声地解释了几句。
赵琮听不懂的,也会问上几句。
庄上人和骆诚最淡得来。
骆诚在金山村生活了二十年,从小跟土地打交道,深知村民的苦与乐。
大家开始说的是庄上的事情,渐渐的,说起了附近的三个村子中的情况。
有人说着冬天的粮食不够吃。
有人说着冬天的御寒问题。
有人说,哪村又冻死了几个人。
有人说着哪村的几块水塘干了,得走三四里远才挑得到水。
骆诚听着他们议论,说了几个小点子,必竟他不是里正,也不是亭长,不能越权管事。
只能出点子帮忙,不能做主干涉。
赵琮这时说道,“我想说几句。”
大家都抬头朝他看来。
西门飞也眯了眼看他。
不少人表情淡淡,没什么期待地看着他。
骆诚说道,“琮儿有什么点子?”
赵琮说道,“我这红枫山庄,建在三村附近,算是大家的邻居。邻居有难,不帮可说不过去。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西门飞挑着眉尖,故意说道,“小公子爷莫非想送钱大家,让大家过个好年?”
李娇娘飞快去看西门飞,西门飞搞什么呢?
这一问,所有人的表情,都期待起来。
小声聊天的不聊了,坐正身子,一个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骆诚也回头来看赵琮。
李娇娘微笑道,“琮儿,你想到什么点子?”
赵琮说道,“我记得,上回就分了钱给附近的村民,分钱的农户,每家都有几十贯。这些人家除外,其他的,比如家中有常年生病吃药的,老人孩子较多的人家,再补每家十贯钱。”
这话一落,大家马上小声议论起来。
纷纷赞着点头。
有一人大声说道,“小公子爷,如今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而是粮食不够吃啊。”
另一人也说道,“是呢,去集市买粮,还得按手印,每人每月不得超过五斤粮。”
“……”
“我家七口人,包括三岁的孙儿都抱去按了手印,也只得三十五斤粮,可是七口人,一月三十五斤粮食,根本不够吃,顶多吃大半月,这还得一顿干的,一顿稀的搭着吃。”
赵琮听不懂,“为什么不让多买?买得多,他粮食铺子不是赚得多吗?”
那个老汉嗤笑一声,“小公子爷,粮食大多都缴了税,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大冬天,粮铺里也没有米粮卖啊,一下子卖光了,他铺子的人气就没了,来年的生意就做不了了,当然是省着卖呀。”
李娇娘眯了下眼,这是灾年的屯粮涨价?
难怪越州城的粮价,最近大涨了。
也难怪买了粮食的胡安回来说,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胖掌柜不会卖那么多的粮食给她。
她叫胡安买了三百斤粮送给救了赵琮的人,换作其他人去买,定是买不到了。
骆诚皱了下眉尖,没说话,和李娇娘一起,看向赵琮。
他们想看赵琮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赵琮看了看骆诚,又看向李娇娘,说道,“娘,我们手头上不是有粮食吗?拿出来分些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