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蛰熊被三妮用几瓶啤酒撂倒之后,他的酒量就一直为赵凤声所不齿,寻思着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大哥,长得人高马大,看着牛气冲天,可五瓶啤酒下去就不省人事,白瞎了一幅威风凛凛的锦绣皮囊。
等到陈蛰熊吐露完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赵凤声才体会到他为何一喝就醉。一个心里时常充满压抑和仇恨的男人,被酒精点燃导火索,只能选择发泄或者是逃避。既然不能手刃亲生老子,就得学会忍受和煎熬。醉酒,也就在情理之中。
赵凤声是酒场老手,清楚酒量跟心情有很大关系,闷闷不乐的时候,战斗力直线下降,心情大好的时候,超出平时一倍也不是难事。譬如在夜场里寻欢作乐,美眉的数量和颜值越高,大刚那头畜生酒量越大,酒逢知己千杯少,大概是这么个理儿。
陈蛰熊今晚跟别人分享完难以启齿的身世,似乎解开了心结,酒兴大发,一箱啤酒见底,依然兴致不减,呼唤老板又要了一箱。赵凤声想到了他消失几天的原因,举着大腰子问道:“蕴空山一行,碰见啥神仙级人物了,那里不是住着一位深不可测的老道士?没给你施展一套茅山法术疗伤?”
“人不在,听说是去云游四方了,无奈之下只好找到他的大弟子,开了些草药。现在每天煎三剂,好像还管点用,四肢慢慢有了力气,至于哪天能够恢复,暂时还说不好。听大弟子说,草药还有固本培元的功效,对咱们习武的武夫大有裨益,配方在我手里,你如果需要,我发到你邮箱。”陈蛰熊了解赵好东西拿出来分享,免得被无耻之徒惦记。
“中药在于一个养字,不如西药药效猛烈,需要日积月累才能看到成效,楚巨蛮那王八蛋出手太重,你的病,得慢慢熬了,没个一年半载别想下床。”赵凤声像是老学究一样慢吞吞说道。
赵凤声见到好烟都得抽一根拿一盒,陈蛰熊很好奇他为何对配方不感兴趣,问道:“为了得到这剂药方,钱总甚至答应帮他们重修道观,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你不想要?”
“不看看我师傅的名头?不是跟你吹,小时候我天天拿六品叶的野山参当萝卜啃,什么鹿茸灵芝直接下饭用,冬虫夏草当零食吃,用得着觊觎老道士的破东西?”赵凤声扬起脑袋傲然说道。
“于是补出来现在病恹恹的模样?”陈蛰熊望着一百三十多斤的“瘦猴”好笑道,信他的话?脑子又没进水。
“这是补大发了,后遗症。”赵凤声诡辩道,脸不改色心不跳。
“不跟你瞎扯了,说点正事。”
陈蛰熊拿手指敲了敲桌子,表情严肃道:“我要去趟大草原看师傅,顺便在那待一段时间调理身体。临走前,给你推荐两个人,一位叫秦冲,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表面上是江湖里心狠手辣的角色,暗地里却在为我做事,不管是情报信息还是调集人手,找他准没错,办事十分靠谱。不过这人有些傲气,性情耿直,能不能被你降服,还很难说,恐怕需要点时间去彼此了解。”
“令一位叫陈瑞,是泰亨总部的保安部部长,负责处理明面事物,握有不少权力。这人八面玲珑,有城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谁都能合得来,我也弄不清他的忠心度到底是多少,你要小心一些。”
“这两人,基本组成了对付翟红兴的班底,能不能纳为己有,我尽力做到最好,但大部分还要看你的造化。我要是回不来,就请你帮钱总一把,这份恩情,陈蛰熊会一辈子铭记于心。”
“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你印象不错,抛弃上一代的恩怨,还真能做个知己朋友。为了泰亨,为了钱总,我敬你一杯,大恩不言谢,拜托了。”
陈蛰熊豪迈喝干,赵凤声举着杯子怔怔出神,等到陈蛰熊连续喝完三杯,赵凤声才轻叹道:“姓陈的,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还不算完,又来演一场煽情的戏码,我要是拒绝,岂不是被你指着脊梁骂成忘恩负义的畜生?你这是要替钱宗望绑死我,还是用他娘的道德绑架,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扎你小人?”
“我已经做完我的分内事,其他的我可管不着。”陈蛰熊祭出了对方看家本领,撒泼打滚加无理取闹。
“救出了狼窝,又推进了虎穴,你这叫做善事?我其实很想骂你几句。”赵凤声也对自己的手段相当痛恨,可惜找不到破解方法,脸皮厚归厚,可起码还有脸,如何能对一位恩人的嘱托视若无睹。
“骂吧,用你的话就是不痛不痒,老子该吃吃,该睡睡,能少几斤肉还是掉几根头发。”陈蛰熊酒意汹涌,撇去昔日里一幅狂拽酷炫的姿态,模仿着赵凤声的语态和表情,惟妙惟肖。
赵凤声正在咬牙切齿,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位熟人,泰亨的小同事马陆。见到新偶像在跟朋友练摊,马陆两眼放光,不等赵凤声招呼,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大大咧咧道:“老赵,喝着呢?真巧啊,溜个弯也能碰到你,用那句诗词形容,那就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现在痞子们都喜欢鼓捣诗词歌赋了?
大刚是,马陆也是,好像肚子里越没货越喜欢往附庸风雅上面凑。
赵凤声望着年轻脸庞的新同事,也不好意思挥袖子撵人,干干一笑,“吃了没?一起喝点?”
“哎!我这酒量太差,跟你老赵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顶多喝个一两箱,最后还弄得上吐下泻,不过为了让你老赵高兴,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