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皇帝的目光停留在梁君身上,但好像有一种魔力,能够看透人内心一般,让梁君心底发毛,但话已经说出来了,这要再改口的话,那就是欺君之罪了,再者来说,他既然允诺下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谁知康宁皇帝却笑了起来:“能活着已然不易,至于什么方式,或由谁主治,朕不会追究,这次所有人员都有赏,包括你钟逸。”
康宁皇帝的话让钟逸打了一个寒颤。
我?
我有何要赏?
难不成康宁皇帝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
不过梁君为说,御医们也没赶来,会是谁透露出这个消息呢?
那间院子内有皇上的人吗?
一个个猜测让钟逸心里忐忑十足,不过他总归是要回应皇上的话。
“臣有何功劳?”
康宁皇帝望着钟逸的眼神意味深长:“若无当初你彻夜看守,早便让刺客得逞,梁君能够站在朕面前,你居功至伟。”
最后四个字康宁皇帝格外咬的重,在钟逸看来,这是一种讯号,似乎皇上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也是,这里是宁国境内,不论大小,皆逃不过皇帝的法眼。
“陛下谬赞,这乃臣之本分,赏赐之类臣是万万想过的”
康宁皇帝摆摆手:”赏罚分明,这是朕一直以来坚持准则,钟千户,莫在谦虚。”
“臣谢恩!”既然皇帝都已经这么说了,钟逸一再拒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再者来说,送到手里的东西,万万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你先下去吧,钟千户,这些时日忙坏了吧,回府歇息两日,朕准你的,若你们陈指挥使有怨言,尽管让他找朕便是。”
“谢陛下!”
行完礼之后,钟逸从殿中退了出来,不过临走之前,他深深望了一眼梁君,梁君正好也在瞧他,目光交织,梁君朝他微微点头,钟逸明白,梁君的意思是叫自己不要担心,这个承诺,他定然是会遵守的。
钟逸从殿内离开,又经过院子向白御医苏郎中他们告别,后又带上霍单等人赶出皇宫。
宫内的生活他们早就厌倦了,日日枯燥乏味,一听出宫,几个糙汉子竟然欢喜雀跃起来,如同听闻心上男子约之相见的深闺姑娘。
“大人,这次之后咱们是不是不必再入宫了?”霍单边走边问道。
“当然不是,不过你问这个作甚?”
“不瞒大人所说,宫内的生活就像平淡的清水,除了无趣还是无趣,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繁多的规矩,小到走道的姿势,这都是有所规范的,属下从小不是管教,这样的约束简直是要属下去死呀,所以属下才这样问大人。”看着霍单痛苦的表情,钟逸倒也能感同身受,只不过这些事本就是身不由已,皇宫的去留哪里轮得到自己决定呢。
“还由得了你挑肥拣瘦,上面旨意,我等作为臣子的只有遵从一条道路,我估摸着行赏的时候应该会再入宫,但并不需要多长时日,当然,我是说我,就算你想入宫,也不够格。”钟逸打趣道。
谁知霍单没有半分失落,反倒是神采奕奕:“有了大人的话我就放心了!”
钟逸无奈的摇摇头,官场之人谁不以久居皇宫为自己的荣幸,霍单这样不求上进随心所欲的人还是少,不过很凑巧,他也是一个,这段时间可把他憋坏了。
走出禁城,又到了凡尘俗世,烟火气浓的很,不过这正是钟逸所喜爱的喧嚣,若无芸芸普通众人,世间会无趣的很。
暂别霍单之后,钟逸头一件事便是要去北镇抚司衙门报道,宫内的事陈达斌迟早是要知道的,但从钟逸口中说出又是一种感觉了,身为属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想着上司,这是官场职场最为重要的能力。
多日不见,衙门口两位见到钟逸自然是要寒暄一番的,他们与钟逸也算老熟人了,每逢钟逸到此,都要说几句家常,也算增进关系的一种方式。
毕竟钟逸在锦衣卫中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谁人不想与他亲近一些。
“千户大人,请进吧。”再向陈达斌禀报之后,钟逸进了衙门。
衙门里的道路钟逸早就摸熟了,错开来往人群,钟逸直奔目的地。
见到陈达斌,钟逸半膝跪下:“属下钟逸见过陈帅!”
“不必多礼,起来吧。”
哪怕二人实为朋友,可这些礼仪仍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陈达斌乐的见到的,哪怕再有能力的下属,一旦认不清楚自己的地位,陈达斌都不会去重用,有些时候忠诚比人才更加重要。
“梁君的事处理完了?”陈达斌问道。
“是的陈帅,梁君已经苏醒,今儿一早我还与他一同见了圣上。”
陈达斌点点头:“这是好事,梁君一醒,皇上便要着手处理吴俊明他们了,不过我能得到的消息,吴俊明自然也能,不知他下一步会使出什么手段呢。”陈达斌的担心并非多余,正是由于他太多了解吴俊明,才有诸多忧虑,吴俊明绝对不是一位坐以待毙的人。
“梁君一醒,已成定势,就算他再能耐,也不可能反转。”钟逸也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
陈达斌不可否认钟逸的说法,但他事事小心谨慎的性子由不得他这么想:“在最终结果为定之前,一切还为时尚早,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现如今是优势方,哪怕主动发起攻势都是可行的。”
听陈达斌胸有成竹的口气,钟逸就知道他已经有了方法,至于是什么,拭目以待吧。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