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所为,我亦不后悔,虽为弥补之计,但事情发展到后来,已经成为心底的责任,一条条濒死的人命从我的手中焕发新春,看着他们满足喜悦的笑脸,这比什么都要强,我相信,若换作你,你也应当同我一样的做法。”梁君对钟逸总有一种莫名的默契,他能够想到做到的事,钟逸也能如此。
”或许吧。“钟逸不敢下定论,因为这样的事情没有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对自己的评价就很客观,他是不择不扣的利己主义者,如若关乎到他家人的利益,他的选择一定是倾向于自己的家人,哪怕在众人看来是一件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小家都保护不好,又如何去维护国之大家呢?
“不谈这个了,你苏醒的消息已经传到陛下耳中,说不准现在正在等待着你呢,到时候我便不陪你进去了,对了,我还想要拜托你一件事。”钟逸表情郑重的对梁君道。
“且说。”
“如若陛下问起来是谁治好你的,你就说是苏郎中或是白御医,切不可提及我。”钟逸既然敢向梁君请求,那就不怕他拒绝,虽然此事说的严重一些是犯欺君之罪,但只要梁君不说,白御医他们定然不会主动透事情真相的,他们巴不得获得圣上的所有赏赐。
“这倒不难办,可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想在陛下面前表现自己,可你却反其道而行之,隐藏如此之深,难道真就不想在获得陛下青睐吗?既然已入官场,不往上爬只能被人当做垫脚石,你这样做,可不是高明之举啊。”梁君已经将钟逸当做兄弟来对待,他思考的出发点自然是围绕钟逸的利益。
“出风头在某些时候可不是一件好事,我是锦衣卫,身份是武夫,职责是保护皇家安危,若连御医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竟在我手里解决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特的事?”
梁君有点明白了:“你是怕圣上觉得你别有用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人做事还是低调一些为好。”钟逸保持一贯的准则。
“也罢,既然你不愿让圣上知晓,那我不说便是,这份赏赐只能让给御医们了,他们可是求之不得呢。”
“多谢。”
“这有什么,只不过隐藏一个秘密而已,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若没有你的话,我说不准真就死在梦里了,那里的诱惑根本无法想象,挣扎愈烈,陷得愈深。”梁君想到梦里的一切,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钟逸:“话说回来,连那群御医都找不到的病因,你又是如何猜到的呢?难不成真实碰运气?你别这样敷衍我,我不是傻子,我可不信。”
钟逸苦涩一笑,他隐藏自身,害怕的就是这件事,如若圣上同梁君一样问道,那他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称自己见过植物人,可植物人又要解释半天,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反倒不如让出功劳,将可能发生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我与那群御医们提过,在我年幼之际,见过一位郎中如此行医,而病人的病症正好与你相同,我便采用他当初的方法,没想到真就把你治好了。”
梁君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显然他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不过他也没再问,既然钟逸不想说,那多问只能增添两人之间的矛盾,谁心中还没有点秘密呢,对于这样的事,梁君看得很开,他已经不是对任何事都好奇的年纪了。
两人说着便来到了大殿之前,殿前有人把守,梁君来到这里后已然卸下了自己的面具,皇家礼仪就是如此严格,哪怕是不为人知的隐情,都得暴露于众人面前。
“梁君求见圣上,望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里面已传来尖细的声音:“宣梁君、钟逸入殿!”
听到这里,钟逸一愣,为何皇上还要见自己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一瞬间钟逸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不过皇命难为,他只好跟在梁君身后,两人一同进入殿内。
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跪倒在猩红的地毯上,二人恭敬道:“梁君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衣卫千户钟逸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宁皇帝威严的声音传到了梁君钟逸耳边:“免礼。”
“谢陛下。”
走过这个必要的过场后,两人才站起身来等待圣上的寻问
“梁君,朕盼你醒来盼的心急呀。”康宁皇帝没有半分皇帝架子,对待梁君恍如相识许久的朋友一般,其实他们二人确实在很久前便认识了。
“草民惶恐!”梁君虽然大风大浪见惯了,可当今皇上对他这么说话,心底仍旧是激动不已。
”不必如此,说起来,你与朕也算是旧相识了,当初未能使你全身而退,是朕一大心事,饶是现在想来,总有些许愧意。”从康宁皇帝真挚的表情来看不像是假话,但一国之主对一个无官无职的百姓说这种话,始终让人难以信服。
“当初草民已是必死之身,若非陛下,早就阴曹地府报道了,哪能再见陛下圣颜呢,草民直到现在都未曾忘记如此恩情,只要陛下一生令下,草民定当竭尽全力,将生死置之度外!”梁君的话倒没有半分伪装,他对皇上是一千一万个忠心,大宁能够有如此国君,必是国泰民安。
康宁皇帝摆摆手:“如今你醒了,就是对朕最好的报答。”
说到这里,康宁接着又问:“梁君,朕听闻你的病情乃千百年难得一遇,那帮御医一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