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采芊从齐太妃宫里出来,一路的小跑,几下就将后头跟着的丁香给甩了个无影无踪。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刚从一条回廊上转弯,也只顾低着头往前走,丝毫没有看前头,却是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她只顾捂着头,退了回来。
“放肆,何人敢惊驾!”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是哗啦啦让几个侍卫围住,一个个抽出长剑来,将她逼的没有半分的退路。
今天晚上还真是倒了血霉,真是阴沟里翻船,不对,这比喻似乎不太恰当,这里好歹是皇宫,应该是皇宫里翻船。
今日简直就是,走哪鞋都湿,放个屁都砸着脚后跟,心想着这又是冲撞了哪位贵人,倒霉就倒霉到底吧!
“都退下。”一道男声传来,那围着乌采芊的侍卫“嗖!”的一声,竟是同时收剑入鞘,退去了。
乌采芊也不慌,反正已经这样了,都是一身冤枉债了,她揉了揉额头,半眯着眼睛,轻叹一声后,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怎么,迷路了?”
那一身杏黄龙纹的斗篷,在明晃晃的灯烛下相映成辉,太子那会笑的眸子,看向乌采芊的样子很是温和。
“太子!”看着眼前的人,竟是太子,这让乌采芊很是惊诧。
虽然见过太子很多次,可他穿着太子朝服,如此近距离的站在自己面前,同自己说话,还是头一遭,就光那一身袍子,就足够威严的吓得人要陡然生畏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天这样冷,怎么就这般跑出来了。”
见她竟是斗篷都没有穿,只单着一身袄裙,太子眉间竟是微微一蹙,接着竟是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往她身上披。
“不用,太子殿下,臣妾受不起的。”
不知道为什么,乌采芊竟是感觉心里十分的酸楚,眼中涩涩的,那眼泪似乎骤然间就挤满了眼眶,她想要闪躲,却是没有了力气,脚似乎定在那里,提不起来了。
“身上都凉了,披上吧!不碍的。”太子竟是亲自替她将斗篷披好。
也就是这一句让人觉得无比温暖的话语,竟是让乌采芊的眼泪顿时决了堤一般滚滚而出。
乌采芊也顾不得,一时心里难受的很,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竟是站在那里哭了起来,她竭力的隐忍着那哭声。
这夜太静了,太子只是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一双想要收出来的手,也是刚伸出了,便是停在半空,又默默的垂下,收了回去。
过了半刻,乌采芊心里一时的不痛快方才觉得好些,也哭够了,这才擦了擦眼泪,望向后头的太子,竟是冲他一笑“我没事了,多谢殿下了!”
接着她便是解开那斗篷,双手奉到太子的面前,“太子殿下不要笑话我才是,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天冷,还是披上吧!”太子并没有伸手要取斗篷的样子。
“走走就不冷了。”乌采芊笑着,又是把手里的斗篷举了举。
太子见她如此的执着,也不在说什么,便是一个眼神示意,后头便上来一侍卫,将那斗篷接了过去。
“我该走了,太子殿下也早些回吧!”
乌采芊向着太子殿下福了福身,方才时的阴霾与黯然神伤,已是从她身上消失不见了,她仍是从前那个乌采芊了。
她施完礼便转身独自往前走,并不想在这皇宫里多做停留。
她自来是个有主意的,太子也没有说别的,见她走了,便是朝着身边的一个提着灯笼的小公公伸了伸手“小东子,你去,送少夫人出宫。”
那被唤做小东子的太监急急应了声是,便小跑着上去追乌采芊去了,见那二人渐行渐远,太子这才又动身,同方才一般,不紧不慢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不远处的廊柱后头,一个黑影藏匿着窥探这边良久,见人都走了,这才钻进了夜色里。
筑梦轩,云贵妃正悠悠的端起一碗燕窝,宫宴已经结束,那些络绎不绝来请安的命妇们,总算是都出宫了,这才消停了,忙了大半宿,也是有些饿。
“为何要这样做?”
看着母亲仍是心情极好的样子,三皇子憋着的火气更是出不来,怒容难已掩饰。
“你也吃点儿,别放凉了,这可是顶级的血燕,往皇后宫里送的血燕可都是本宫挑剩下的。”
云贵妃看着三皇子手边,那盏还没动的燕窝,轻蔑的一笑,又是将一勺燕窝送进嘴里,微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样子。
见云贵妃仍是这幅样子,三皇子忍着火儿,朝着那屋里的宫人们一挥手,“你们都下去。”
“是!”一众宫人纷纷施礼,颔首退了出去。
“你到底要怎样?”
此刻殿中就剩下母子二人,三皇子也就不顾及了,上去就将她手里的那碗燕窝抢过来,重重往桌上一搁。
云贵妃被儿子夺了碗去,竟是不恼,反而是笑得更加灿烂,伸手过来朝着一脸怒容的儿子脸上摸了一把,似乎心情更加的愉悦了。
“哟!皇儿这是生气了?呵呵!怎么每次到母妃这里来都是不高兴的,笑一笑嘛!”
“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三皇子如刺扎了一般,忙闪身离开云贵妃身侧,躲得好几步远了方才又看向她。
“母妃是为了你好!”云贵妃仍是娇笑着。
“胡说!”
“你舍不得她?所以她就更是要死喽!”
此刻,那娇媚的容颜,花儿般的笑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