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南候的府门口,镇南候下了马车,紧跟在后头的却是柳晋风,手里抱着沉睡着的乌采芊。
天儿很冷,柳晋风用自己的斗篷将乌采芊裹得严实,一丝风都吹不到她,她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刚到了清音阁的门口,却是听着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翊儿,你就别闹了成不成,只叫娘心疼啊!”侯夫人哭得呜咽。
“表哥,表嫂已经去了,你就节哀顺变,莫要太过伤心,伤了身子,人死不能复生,要想开些才是。”是那明眸郡主娇滴滴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此刻,李恒翊已是被梳洗干净,只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却是被侍卫们五花大绑着,他还在不停的嘶吼挣扎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不能走,不能走,我要去找她,去找她,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好几个侍卫奋力压着他。
一旁的侯夫人坐在一旁椅子上,弯着腰伏在椅靠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儿啊!你就消停些吧!她已经去了,是她命薄,怨不得谁,日后你还有好的前程,好的妻子,你就忘了她,你就当心疼心疼你娘吧!”
镇南候在门口就听见是怎么回事,一张脸马上阴了下来,一进门便看见满院子的白布飘带,乌采芊的几个陪嫁丫头也是身穿孝衣,被捆着仍在地上,靠在一起呜呜的哭着,儿子也是被捆着。
“这是怎么回事,成何体统?”一向稳重的镇南候一见这场面也是气的眉毛上都是火。
“侯爷,侯爷你可回来了,这傻孩子,非要去寻那丫头,可那丫头已经去了,这可怎么好啊!这孩子魔障啦!”那侯夫人一见镇南候进来,忙扶着椅靠撑起来,越发哭得伤心。
镇南候也不顾在场这么多的下人,竟是直直指向侯夫人训斥道:“我怕是你魔障啦!”
又是朝着下人们一瞪眼“还不快松绑。”那些个下人们吓得着急忙慌的忙给少爷松绑,却是没有人去理会那乌采芊带来的几个丫头。
“她们几个是要干嘛?”侯爷又是指向丁香几人。
一个老妈子忙上来回话,“她们几个伺候少夫人不周到,正要发卖出去的。”
“什么?混账东西,要卖也是卖你。”一听这话侯爷更是怒火中烧,一脚上去,就只踢向那老妈子的胸口,一下没站稳,直接给踢翻在地上。
一下子整个院子都安静了,就连侯夫人也惊着了,收了哭声,她惊讶的看向镇南候,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了,从未见他发过这般大的火。
“你们几个丫头,还不快快起来伺候你们少夫人,人都还好好儿的,穿的哪门子的孝,胡闹。”又是指向丁香几个,接着又看向后头,柳晋风正好抱着柳嬉走了进来。
“小姐还活着,小姐,快,快解开,我们小姐还活着,我们小姐还活着。”几个丫头一喜,忙收了哭声,旁边的几个押着她们的丫头也忙帮着解绳子。
“芊芊,芊芊。”那李恒翊一见到柳晋风进来时便想起来,是他带走了芊芊的,便直扑上去。
一道他跟前却是停住了,他一双手凝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伸出去,柳晋风怀里分明抱着个女子,只是斗篷盖得严实,看不清脸。
“好好照顾她。”柳晋风上前一步,定睛看着李恒翊,淡淡说着,接着便是将手里的人交给他,转身就走了。
李恒翊双手稳稳接着,怀里顿时一暖,她还有温度,还有温度,她还活着,一瞬间,眼泪就直直从他眼里滑了下来,苦涩的眼泪刮过嘴角,滴落在那暖暖的斗篷上,不见了。
就这般,李恒熠似乎忘了周围所有的人,只有他自己和他怀里的人,就这般紧紧抱着她,慢慢走进了屋里。
“小姐,太好了,小姐没事了,太好了。”几个丫头喜极而泣,灵仙与半夏更是抱在一起哭了又哭,笑了又笑。
丁香抽泣了一阵后,下定决心一般,用帕子将眼泪翊抹,便笑着看向灵仙和半夏,“好了,都不哭了,该去干活了,少爷和小姐都等着人伺候呢!”
“是,我们要去伺候少爷和小姐,什么劳什子的孝衣,哪里要穿它的真是晦气,脱了,脱了。”
灵仙说着便是自顾的脱了身上的孝衣,接着又是帮半夏和丁香来脱,几人麻利的将孝衣脱了,灵仙一起拿着直接丢尽了一旁的炭盆里,顿时浓烟,火苗升起,烧得极旺。
屋内,李恒翊轻轻解开那斗篷,露出乌采芊的脸来,捂得红红的脸蛋,他身手去摸,果真是暖暖的,他不禁嘴角露出痴痴傻傻的笑意,将那斗篷脱下,又替她脱去外衣,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怕弄醒了她也怕弄疼了她。
接着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同她并排的睡着,紧紧拉着她的手,将被子盖好,二人就这般睡着,此刻他心里才觉得那丢失的东西找回来了,好踏实,不大一会儿,便传来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几个丫头轻手轻脚跑进来偷偷看了一眼,方才觉得踏实,这才出去收拾院子,准备膳食,这两位主子,恐怕多日不曾好好用膳了的,定要准备好膳食,让他们醒来就有的吃。
当乌采芊慢慢睁开眼帘的时候,她看见的是熟悉的床顶,熟悉的被子,熟悉的气味。
侧目,便是看见了旁边的那个男人,他熟悉的脸,这一刻,她竟然忍不住落泪了,这一次,差一点就要见阎王,生死之际,她最念念不忘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临死之际,想到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了,真是心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