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咳!是这样的……”应麟清了清嗓子,“涵王殿下呢,远在白玉京,千山万水,他身子金贵,不能这么远来迎亲,刚好,王爷与他手足情深,所谓兄弟的兄弟还是弟兄,这不,我们兄弟就在这里,替王爷的兄弟接个亲!帮涵王殿下,从凤帅手中,将永乐公主给接过来。”
凤于归有些警惕,“确定是涵王的意思?”
应麟一拍大.腿,“哎哟,我靠,凤帅您不相信我可以,您还不相信国书啊?这永乐公主该嫁谁,就嫁谁,国书上写的一清二楚,保管错不了!”
凤于归为人耿直,这样想想也对,国书他是亲眼看过的,上面的的确确写的是涵王两个字,这已经定下来的事,人都到边境了,如何改得了?
“公主长途跋涉,十分疲惫,但既然涵王殿下心急,本帅这就去知会公主殿下,请她尽快动身。”
“哎!那就有劳凤帅,咱们兄弟,就这么等着了啊!”
凤于归没应声,扭头就走,应麟就真的老老实实等着了。
然而,凤于归并不是真的那么耿直,得看什么事儿。
应麟这一等,就是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耗到晚上。
他们见凤家军这边还没动静,就知道又被涮了,于是索性一万魔魇军将士,通宵站在边境唱歌!
雄浑低亢的北辰战歌,响彻守关山,起初还有点儿样,等到后半夜,全都累了,可不能放弃,也不准放弃,于是就是在干嚎!
一万人,整整嚎了一.夜,山上山下,谁都没睡成!
到了第二天,凤乘鸾和她爹也没法子再拖了,便只好晨起梳妆,换了北辰事先为她备好的旅途中穿着的玄纁色广袖燕居服,来到边境。
应麟对霍骁挤了挤眼,对付凤于归的招式,王爷果然颇有心得!
他二人上前,将手一拱,“恭迎王妃娘娘过境!”
接着,扬手一挥,“魔魇将士,还不快迎接王妃娘娘!”
“喏——!”
一声山呼!
呼啦啦啦啦——!
一万身穿红袍的魔魇军,霎时间整整齐齐,三人一组,一人面向北方,脊背向南,单膝跪地,两人对面立于两侧,与下一组搭肩而立,如此一连串,唰唰唰……!
眨眼间搭出一支,从这一头看不到那一头的,艳红色的人桥!
应麟在人桥的这一头,单膝跪下,双手托地,“按北辰的风俗,新娘子上轿,双脚不能沾地,咱们边境简陋,军饷短缺,没法子铺张采办为娘娘搭彩桥,就请娘娘因陋就简,将就一下,上这座魔魇桥吧!”
他抬头,咧嘴嘿嘿一笑。
凤乘鸾和凤于归都是一惊!
军中将士,那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魔魇军,更是整个北辰最凶悍的一支军队。
这些人,都是阮君庭精心驯养的狂狼猛虎,此时,竟然能心甘情愿被一个女人的脚踏过?
凤于归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凤乘鸾下马来到边境,看着应麟托在地上的一双大手,甚是艰难,上一世带兵打仗了一辈子,自然知道身为军人,可杀,不可辱,她那脚,无论如何,都伸不出去。
“应将军,男儿膝下有黄金,还是让他们起来吧,你们若是寻不到轿子,随便个马车什么的,也可以,我不挑拣。”
应麟笑呵呵抬头,哪里有半点受了屈辱的意思,反而乐得很,甚至还有几分占便宜的意味,“王妃娘娘能将就,王爷不能将就,您就踩吧,您的脚愿意踩咱们,咱们就乐!您踩着我们过去,我们就是给王爷长脸!”
凤于归的脸色,立刻就黑了,“应将军,你口中的王爷,到底是哪个?”
应麟眼珠子一转,“涵王啊!当然是涵王!”
“当真是涵王?”
“哎呀,凤帅您也不算太老,怎么这么啰嗦?不信自己回百花城去看国书!”
应麟说着,也不理凤于归,催促凤乘鸾,“娘娘,请!”
身后一万魔魇军齐声高吼,“请王妃娘娘上彩桥!”
这一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
都到这个份上了,凤乘鸾若是再不肯,就显得矫情了。
她只好迈出一只脚,踏上应麟的手掌,“如此,就多有得罪了!”
应麟仰面,咧着大嘴笑,“能亲手迎娘娘上轿,是咱们的福气!”
说着,整个人骤起,双手发力,将凤乘鸾整个嗖地托起,直接送上了魔魇军将士们用脊背搭起的红sè_mó魇人桥!
凤乘鸾脚尖踏上第一个人,那人便背上发力,悍然站起,将她再次腾空送起!
她在空中凌空飞渡,飞掠数人,待到再次落下时,足尖再次轻点,脚下将士又是借着站起来时的力量,将她送了出去!
凤乘鸾如此一路,飞掠踏过,一袭玄纁,广袖飞舞,如一只横空出世的神雕,第一次飞在了北辰的上空!
她身后,红衣魔魇军,随着她的掠过,潮水般站起。
这哪里是接嫁,分明就是一场点兵!
一万魔魇军组成的红色长龙,一直绵延向凤于归看不到的北辰国界深处。
他就这么,看着女儿,就此消失在目光中……
接着,送嫁的队伍随之过境。
应麟与霍骁笑呵呵大手一伸,拦下了。
“凤帅,王爷有命,不相干的,就全都带回去吧。”
凤于归心情十分不好,“这次又是哪个王爷?”
应麟嘿嘿一笑,“凤大元帅,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回了趟百花城,被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