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阮君庭!你这个骗子!”凤于归策马就要去追,被霍骁轰地一跃马前,拦住去路。
“凤帅,怎么?你想只身闯我北辰,还是带着这些厨子、乐师一起闯啊?”
“阮君庭——!你敢骗凤某的女儿!”凤于归气得心肝乱颤!放眼望去,他的宝贝妞妞,已经沿着那万人搭成的彩桥,不知去向了,哪里听得见身后,老父亲在坑中的呼声!
这一场送嫁,到了守关山,便结束了。
按照阮君庭的意思,除了诗听、西门错、尹丹青等凤乘鸾的亲随可以跟着过境,其他的,只留了那几个礼官精心挑选的厨子、乐师、医师等人。
至于南渊宫中象征性配备的送嫁侍卫、奴婢等等,一律被拦在了国境之外。
凤于归气得如一只失了崽子的猛虎,在过境那一侧往复徘徊。
应麟和霍骁就在这边儿,抱着手臂,冲着他乐。
西门错压在队伍的最后,想安慰了两句,“凤帅,节哀顺变……啊,呸!”
他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你看我,也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
“好了!你说,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龙皓华跟阮君庭窜通好的?”
“额,内个,您别生气,我怎么也算是太师大人的一颗龙牙,只能听他老人家的命令……”西门错装怂在行,一边装,一边把龙皓华搬出来挡刀,伸出一只脚,跳到国境对面,抱歉一笑。
“你们……,你们气死我了!”凤于归手中战刀嗖地扔了出去,带着劲风,呼啸着从西门错、应麟和霍骁脑瓜尖上飞过,嗡地扎在地上,半个刀刃都没入了泥中,吓得三个人同时缩了脖子!
凤于归已经拿自己这个老丈人没办法了!
他早就有言在先,自家的妞妞,这辈子嫁猫嫁狗都不能嫁阮君庭。
结果,他那老丈人,偏生谁都看不上,一眼相中的就是阮君庭!还设计了如此一个九曲回肠、一箭不知道多少雕的计谋,变着法子将妞妞送出南渊!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娶了微微!现在好端端的女儿,硬生生被人给骗去了北辰!
啊——!实在是气死本帅了!
——
此时的南渊,已是两个月后。
册封太子妃的好日子,就在眼前。
容家出了未来国母,这段时日里,简直如日中天,那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对于容婉来说,凤乘鸾多行不义,终于替嫁北去,这百花城中,便已经是她一枝独秀。
如今又被指为太子妃,那便是未来的皇后。
人生啊,果然走起运来,挡都挡不住的。
是夜,销金窝门口,小心翼翼立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她就是在这儿找到他的,所以,我就来了,我有事求他!”凤静初小心翼翼,一字一句,对守门的消瘦汉子又重复了一遍。
那汉子不耐烦,“听不懂你说什么,看你是个小娘们,禁不起打,快走快走,不要影响我们开门做生意。”
凤静初退开一步,“对不起,我不是一定要打扰您的,那我就再等等吧。”
她退到黑漆大门一侧的阴影中,望着黑色的街市。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她每晚都来这里,想要求见那销金窝深处的魔鬼,却始终进不去这道门。
姮儿当初,就是从这里进去,找到那人,与他做了交易,便遂了心愿。
她不懂武功,不会赌,更没有钱,有的,只有决心和无所畏惧。
终于,街市那一头,来了一乘黑轿。
因着已是深秋,凉轿就换成了软轿。
等到轿子停下,温卿墨从里面出来,一双敏锐的眼睛,就立刻看到了躲在阴影中,正小心翼翼望着他的凤静初。
她像一只流浪猫,渴望有人收留,却又害怕每一个人。
像极了他小的时候。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破天荒地没有笑。
“殿下,我……,我……”凤静初小心翼翼,从阴影中踏出一小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进来吧。”
温卿墨依然黑色锦袍,披了件黑色大氅,迈上石阶时,那黑氅便如黑夜般及地拖曳而过。
凤静初低着头,小心地跟在他后面,两眼只看着脚下。
她有些害怕,想跟他紧一点,又怕踩到他的黑氅,就只好亦步亦趋。
“你来找我,便是有求于我,对吗?”温卿墨猜,既然凤静初会出现在这里,定是凤乘鸾已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凤静初却是一愣,“你……?”
温卿墨脚下脚步稍稍滞了一下,之后浅浅的笑意一抹而过。
凤乘鸾竟然没有将他的身份说给别人?
真是谨慎又聪敏如豹子般的女人。
倒是显得他多疑又小气了。
呵。
凤静初虽然柔弱,却心思反应极快,当下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心心念念之人,就是这销金窝深处的魔鬼。
如此,她反而放松下来。
若是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想要的,他若是愿意给,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若是不给,或者将她就此了断于此,她也不后悔。
“我有事要求你。”
她随着温卿墨走到销金窝深处,进了他那件帷幕重重的雅间之中,任由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关上,也并未回头。
“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个胆。”温卿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