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织初将面条端进屋内,趁着廖娘子不注意便赶紧溜出来。
待她跑进竹林时,也没听见茅屋内的咆哮声。
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借着月色朝少年所在方位寻去。
小乞早挽起袖子,利落地收拾好兔子,动作之熟练与她擦桌子的架势没什么区别。
应织初默声竖个大拇指,便堆上落叶引火,待到噗呲火光渐起,她顺手扔进碎柴,火势越来越盛。
“小乞,你会做饭呀?”随口问道。
小乞认真摆弄兔子,将它穿好架在篝火上,答道:“不记得了,只知道要这么弄。”
应织初哦一声,留意到他袖口黑灰,想伸手替他蹭去,不经意间摸到了扔至在地上的匕首。
“咦,我可以看看吗?”她手指一指,问道。
小乞拿起匕首,小心收到怀里,只是摇头。
“好吧,不看就不看。”应织初搓搓手,散着浑身寒意。
小乞朝她凑近一点,肚子咕噜咕噜叫着,稚声道:“姐姐,我饿。”
少女侧眸,撇嘴:“姐姐也饿。”
“……”
少年挠头,一时不语。
应织初望着篝火处,跳跃火苗映在她眸瞳中,若是她刚才没看错的话……
刀柄上刻的,应是双金腾龙。
这东西,不应该是御用吗?
怎么在一个小小少年身上。
她抬手翻着烤架上的野兔,最后的那点猜测都堙没在黑夜中。
……
隔日
晴光初现,庭院内散开好闻的晨风。
应织初坐在石阶上,看着小乞在院中扎马步。
虽然这少年有时做事说话像个孩子,可在练功上倒是很有大人模样。
她咬了口梨,望着少年抿唇不动的侧脸,只吃的更甜。
直到廖娘子从灶房冒出头来,冲她呵道:“臭丫头,过来。”
“哦。”
将梨核随意一丢,少女回忆着昨晚是不是打翻了灶房内的东西,怎么她觉得这妇人面色不对,甚至自己心里也有点发慌。
进入灶房,果然大锅上煮着香喷喷的米粥。
这是师父做的?
应织初瞥了眼忙活的廖娘子,静等着她为昨晚的事翻后账。
廖娘子却二话没说,药炉上的黑呼汤药盛出一碗,递给她道:“把药喝了。”
应织初拿到嘴边,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
“废什么话。”廖娘子心虚地转转眼珠子,又添了句,“反正不会毒死你。”
应织初闻了闻,觉得这味道有些似曾相识又想不太起来。
“快点喝,老娘大早起熬的,你还嫌弃了?”廖娘子没好气道。
应织初撇撇嘴,吹着热气小口喝完。
见她喝了药,廖娘子一把夺过碗,额外提了嘴别的:“不会烧饭,以后就少进厨房。”
“本来就不是我要做饭的。”少女小声反驳一句,溜出了厨房。
庭院却没了小乞练功的影儿……
想喊人的话还没脱口,便听见了身后脚步声。
“小乞,你去哪了……怎么是你?”少女警惕后退两步,眉眼皆是嫌恶。
男子一身紫衣长袍,冷着脸色朝她靠近,目光肆意打量着她。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寒无衣阴笑道。
应织初亦是冷哼,“你不也没死么?”
男子听此,长眉一皱,“我好心过来看你,你还是如此不识抬举。”
廖娘子闻声出来,“哟,寒阁主,哪门子风把你吹这儿了?”
寒无衣掏出袖筒里的古籍随意朝妇人方向扔去。
“您要的东西。”
廖娘子接过古籍看了一眼,眸光乍亮,也顾不得待客之说,闪身溜进了茅屋内。
应织初无声想跟上去,却被男子一手拽住。
“放开。”她瞪向他。
放在往常,这男子定是冷哼抽手,甚至还要拿了帕子擦拭一番,以好暗暗羞辱她。
可今个,他只是好性子地挑眉,道:“你火气这么大,该不会是为了戚凉争吧?”
不明他话中究竟,应织初只凝眸看他。
寒无衣以为她默认,嗓音渐渐染上冰霜,“你一定恨死我了,将你带来了这种地方。”
“……”
“不仅成了满城抓捕的贼人,还给别人腾了空子。”寒无衣说到这,便是扬唇一笑。
他的笑魅眼惑心,应织初只觉得烦闷。
用力抽身,却被男子一把捞至怀中。
“你放开。”少女撑着手臂推他,却不抵男子力气大。
寒无衣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没有温度地开口:“戚凉争,要娶亲了。”
一声落在耳边,心间那股烦躁竟莫名平静下来。
寒无衣拢她更紧,感受着她全身是否有一点点微变。
可半晌后,也没听见少女开口。
他便问道:“你不好奇他娶的是谁么?”
应织初抬眸便看见他的下巴,幽幽道:“与我何干。”
寒无衣发出闷笑声,眉眼间的得意和嘲讽藏匿不住,“在这种事上,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抬起两指替少女拢好吹乱的发丝,寒无衣凉薄开口:“你们的皇上将月姐姐赐给了戚凉争,那可是我的月姐姐,我朝思暮想的人儿,竟然要便宜那种家伙……”
应织初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发寒,可心间亦是憋闷。
弦月公主,她是见过的。
高高在上的绝色佳人,骨子里却阴狠歹毒。
现在想想,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抚琴的那点痛意。
“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