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丁大夫是真生气了,哄不回来,方氏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让他带来的那名徒弟看了。
丁大夫医术高明,他身边的徒弟也都是有些本事的,要是资质平庸,他也不会收徒,虽然是比不上他本人,不过也总比出去重新找大夫强啊。
看过了之后,那人说道,“夫人放心就是了,二少爷的伤看着严重,其实没有伤到要害,都是些皮外伤,好好的在家里养些日子,抹一些活血散瘀的药膏,很快就可以好了,也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对方打人显然是收着手的,要不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方氏听了这话,立马就松了口气,李氏却在旁边冷冷的勾了下唇,她还以为张诚真伤得严重呢,结果只是点皮外伤,倒有些失望。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刚刚我也是着急,惹了丁大夫生气,还请你回去好好替我解释一下,改日我定上门亲自道歉,请丁大夫别往心里去。”
那小徒应下了,收了诊费,然后也就回去了。
知道张诚没有大碍,方氏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又坐在床边安慰了他好一阵。
张诚嚷嚷着要让人去把他舅舅给请来,方氏说道,“你也别那么任性,你舅舅公务繁忙,哪里能随时过来,就算是要来也是晚上才能来的,你好好养伤吧,一会儿我就让人去请。”
而此时方知县被知府大人给找去了府上,说是要好好说说话,而这话里话外的提了不少他暗地里做的勾当。
本以为没人知道,结果被知府有意无意的点出来。
从府上出来,方知县已经是满脑门子的汗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怎么会让人知道,明明做得那么隐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其实这事儿很简单,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只要自己做了,那就有痕迹可循,就算是找不到证据,但你做贼心虚,人家随便说两句不就吓得你睡不着了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是这个道理呀。
回到府上之后,底下的人说张家的人来过,请他晚上过去一趟。
方知县就很不高兴,“又出了什么事?我那个妹妹,成天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他一想起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就觉得头疼,整个张府都仗着他做官,所以在外面行事方便,而张老爷和老大都是操心买卖上的事,也不会给他惹什么麻烦,每年还会给他塞不少钱。
他这个妹妹和外甥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外甥,遇上什么事儿就是一句,我舅舅是县太爷。
这话他自己都听见过,更何况下人还时不时的向他报备,他是知道他那个外甥在外面做些什么混账事的。
只是碍于妹妹的面子,不太好说罢了,再者,这些事他也的确能解决得了。
不过今日,方知县倒是很心烦,毕竟才被知府约谈过,虽然他的任免归属于吏部,并不由知府任免,可是这考校还是要看知府怎么说,要想升官不就得讨好别人吗?
现在可倒好,让人叫上门去警告了一番,现在他都还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平时也没什么交集呀。
这会儿,张府又叫人来请,他更是觉得心烦了,在屋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的妻子王氏进去了,赶忙劝道,“老爷,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呀?”
方知县跟他妻子的感情还不错,这会儿直接就说了,王氏说道,“既然请了,老爷就去看看,估计是诚儿又惹了什么麻烦吧,老爷能给他摆平的就费费心思,毕竟一年咱们可从张府得了不少好处呢。”
当官的光靠那点儿俸禄能有多少钱啊?还不就是别人送的礼,塞的红包,再者自己私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样子日子才会过的滋润啊。
王氏跟着他这么多年,早已熟悉这里面的门道,张家虽然是亲戚,可是他们借着知县的名头护着自己做买卖,每年该给的孝敬当然也得给,光是从张家他们就捞了不少钱。
再者,别的商户也会跟着张家学,所以这些年,方知县在府城待着,那可是油水满满。
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才虚啊,这么些年都好好的,突然之间就被人提起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到晚上方知县才去了张府,白天让人看见也不太好,他一去,门房的小厮立马就跑回去告诉方氏和张诚。
方氏今日可是在张诚这里陪着他的,李氏直接就回去了,她可不想面对这对母子,饭都吃不下去。
知道方知县来了,母子二人赶紧让人收了碗筷,就在张诚那里坐着说话。
方知县一个人来的,看到张诚之后吓得不轻,“诚儿,你这是怎么了?让谁给打了?我让你在外面好生些,不要到处去惹事,你偏不听,你看看,这遇上厉害的了吧,快跟舅舅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张诚见到他,立马就开始哭了,“舅舅,您可算来了,诚儿可受了大委屈,原本是准备好了银两,好好的上门去提亲,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就为抬他们家的姑娘进府做妾,结果可倒好,连人都没见着,那人直接就把我给打成了这样,舅舅,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诚儿就您这么一个倚仗了,我爹如今不在府城,出了什么事,只能是您护着。”
方知县一听,觉得不太可能啊,“难不成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怎么可能打你?”
张诚一拍桌子,“他还真就知道,明明知道我是张家的二少爷,也知道我舅舅是知县大老爷,他还是打我,而且是当街